車上,明徽沉默坐在後座。
剛剛是霍宏山來電。
孫相宜回去後便生病高燒,醫生說她是驚厥,要養一段時間。但他沒說讓兩人回去做什麼,隻讓快點回。
明徽斂眉,略有悵惘,看來今天這事兒沒完了。
算了,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早告訴霍硯深此事,就算到時候他怪她,她也有理由反駁。
車到半路。
霍硯深接了幾個工作電話,他一絲不苟模樣,像是沒處理完今天公司事務。
既如此,他又為什麼這麼早回家?
明徽頭痛,發覺自己越來越疑神疑鬼。
尤其隻要待在他身邊,便驚弓之鳥一般,稍微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她深究。
明徽也痛苦,這種夢魘一般的思維纏繞她,幾乎成了身體反應,整日吃不好也睡不好,著實深刻體會到“君心難測”四個大字。
可惜她做不了和珅一樣的人,連程玉的水平都達不到。
越想越煩躁,明徽索性閉目養神,反正一時半會兒天塌不了。
霍硯深正開視頻會議,忽覺肩上一重,馥鬱清香的茉莉花氤氤氳氳鑽入他鼻腔。
他偏頭,瞥見明徽精巧小痣落在眼尾,男人抬手,指腹若有若無揉捏一下。
明徽眉頭一蹙,呼吸聲片刻紊亂,又恢複安穩。
霍硯深耳邊響起屬下彙報聲。
“霍總——”
“安靜。”
屬下噤聲,不敢多言語。
……
到老宅,明徽感受到後背星星點點癢意。
她眉頭微動,下意識抓撓。
一雙大掌撫她後背,緩解癢意。
明徽舒心,腦海忽地反應不對,下意識睜開眼睛。
驀然,對上男人雙眼。
一閃而逝的溫柔後是冷亮的銳利,如劍鋒出竅,嗜血般的侵略,蕩平一切的澎湃。
“我,你……”
她匆忙起身,又拉開距離。
明徽轉頭看窗外,這才發現已到老宅。
“你怎麼不喊我。”
她揉揉眼,哈欠刺激出眼淚。聲音帶著剛睡醒時的纏綿鼻音,輕輕哼哼,像隻小貓爪子,若有若無撓一下男人心臟。
“我在開會。”
他冷聲冷臉,似是惱火她打擾。
明徽這才發現他電腦屏幕上開著會議,幾雙眼睛直勾勾盯著鏡頭,麵容板肅。
她臉頰頓時浮現緋意,聲調帶幾分羞赧,氣惱道“你怎麼不早說!”
“我關麥了。”
霍硯深不多解釋,另一端眾人也不敢說話。
哪裡關了麥啊,打情罵俏聲音他們聽得一清二楚……
下一秒,麵前屏幕黑屏,眾人鬆口氣。
外界所傳霍總與太太感情破裂分明是謠言,剛剛霍太太撒嬌聲音他們聽得一清二楚,哪裡是感情破裂的樣子!
下車前,明徽拍拍臉。
麵前是刀山火海,她得振作精神才能迎接挑戰。
霍硯深淡淡乜她,屈肘。
明徽心領神會,圈住他胳膊。
兩人進門。
門口,管家特意恭候。
“少爺,太太。”
“母親怎麼樣了?”
霍硯深攬著明徽,不疾不徐邁步。
“老太太發高燒,剛剛吃了藥,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