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徽沉默,紋絲不動,臉上表情更是平靜。
一刹那的屈辱過後,她思緒竟清明起來。
霍硯深常常對她進行這種蕩婦羞辱,讓她陷入自證陷阱。從結婚開始到現在,她無數次經受羞辱,無數次崩潰哭泣,周而複始。
可她又沒做過這些,憑什麼要遭受這種辱罵。
霍硯深是變態、神經病,就想用這種方式把她變成病友。
去他媽的狗東西。
明徽想罵臟話,動動唇又忍住。
現在不能罵,得等她離開之後。她要做個霍硯深的小人,天天用針紮他,才能對得起這些年受過的罪。
霍硯深見明徽神色遊離,臉上覆一層薄怒,氣勢洶洶掐住她下頜。
“明徽,你聽到我問你話了嗎?”
明徽輕飄飄瞥他一眼,語氣懨懨,“聽到了,你問我是後悔,還是想做薛泯的狗。”
霍硯深一噎。
衝天怒火猝不及防地被潑了盆水,心頭堵塞悶滯,卻又沒辦法疏通。
“那你說,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人。”
明徽索性更加擺爛,將他話搪塞過去,“不過我命運掌握在你手中,你讓我做狗我就做狗,你讓我做人我就做人。”
霍硯深臉色鐵青。
明徽突如其來的改變讓人措手不及,他悶塞的怒火竟也漸漸熄滅,化無蹤影。
他深呼吸幾口,鬆開她。
“好,好,好。”霍硯深連連點頭,忽地發笑,不知是氣的還是真心。
話音落,男人搬來椅子堵在門口。
明徽頓覺危險,忙站起身,敏銳問他,“你要乾什麼?”
“乾什麼?”霍硯深冷笑一聲,吸頂燈渲染出他輪廓,高眉深目在他眼下投射出小三角,灰色家居服都浸染幾分冷峻。
“你要當狗,我就讓你嘗嘗做狗的感覺。”他勾勾手,“過來,跪下。”
明徽神色一頓,眉心緊緊擰起,目光忽地冷厲起來。
“你到底想乾什麼?”
“履行夫妻義務。”
霍硯深敞開衣領,精壯胸肌暴露在空氣中,他身材線條結實有力,是日日健身的成果。凶猛澎湃的荷爾蒙氣息溢滿房間,是最原始、最強悍的、最野蠻的欲望,始於十萬年之前,刻在人類dna中。
明徽每一個細胞都,緊張,像披滿尖銳的刺蝟,虎視眈眈望著他。
霍硯深目光愈加幽深,聲音嘶啞,“聽話,過來。”
明徽冷冷拒絕,“不。”
“明徽,麻煩你看清形勢。”霍硯深咬著牙,眼底沉沉皆是怒火,“你有什麼資格說不?你現在隻是待宰的羔羊。”
明徽眼神冷漠,眉宇間透露一絲決絕,“我是沒資格,但大不了魚死網破。”
男人沉著臉,目光森然,卻沒再進行下一步動作。
室內旖旎氛圍被破壞,兩人就此僵持著,目光相對,卻是劍拔弩張的危險。
良久,臥室門被敲響。
“先生,太太,程小姐正在收拾東西,看樣子是要走。”紅紅聲音傳來,略顯不安,“您下去看看嗎?”
房間內沒人說話,紅紅略顯局促。
主臥門被鎖,按理說她不該打擾,可程玉要走,她們又攔不住。
思來想去之下,還是得來彙報。
隻是她來得確實不是時候。
半晌,門鎖被打開,霍硯深邁步出門,身上裹挾情緒好似平靜海麵突起的風暴眼,藏著強大威力,稍稍靠近便能將人絞殺。
紅紅心臟撲通通地跳,忙補一句,“先生,程小姐在收拾東西。”
霍硯深沒理她,轉身去了書房。
風暴眼移走,紅紅稍稍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