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不識韻譜,忽聽撰律。_此麵向真理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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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不識韻譜,忽聽撰律。(1 / 2)

“老白啊,我突然有點後悔找你來神驍,後悔拉你走那一趟盤龍了。”

登天都府的階梯上,周登樓感慨道。

神白須笑了笑。

“覺得用我的命去填那些執政者挖的坑,不劃算?還是說,你心裡頭不踏實?”

之前周登樓就曾和神白須挑明,如果伊芙琳還在,神白須做出的這一係列選擇都可以避免,甚至可以得到一個更好的位置。

可事實如此,周登樓也無可奈何,他雖然不理解神白須這種極端的做法,卻也並不駁斥,因為他的確是對的。

“對於神驍來說,你的命能有更大的價值,但他們真正想要的,是你的忠誠與效忠。”

“拋去你西方的罪犯身份,上禦執完全把你當做導師,敬你為座上賓,隻要你願意,驍衛閻羅的這個身份你可以穩坐一輩子。”

聞言,神白須突然停了下來,他看了看周登樓,極有深意的笑了笑,他轉身,望向遠處瓊樓玉宇,大廈林立的女媧城。

眼下,兩人駐足停望,周登樓靜待下文。

“巴倫爾斯,你為什麼逃避那個曾經孕育你的家族?是因為愛有所失,還是心不得寧?”

“那女子的死,與你弟弟段九禽的死,哪一個更令你刻骨銘心?”

周登樓神色平靜,比起神白須眼中的高樓大廈,他的眼中,是一路延伸至下的層層階梯。

“換一個角度去想,段九禽會不會就是做出另一個選擇的你?”

“相比他的固執,你相當開明,可也正是這份醒悟,才正顯得你有多麼糾結與掙紮,所以你無法阻止段九禽,因為在他的角度來看,你是一個逃避者。”

神白須突然邁出步子向下走了幾個階梯,他抬頭看向周登樓。

“欲窮千裡目,望眼欲穿者心意可成,滴水石穿,思念之聲與日俱增,看似從容可卻如履薄冰,我現在的處境,像不像當年在思考是掙脫家族還是為愛天涯的你?”

崔心瑤,這個刻在周登樓心中一生的女子,兩人的相遇與邂逅太過驚豔,以至於讓兩人的前生都好似恍惚一夢。

一個,是即將繼承千年家族基業的板上釘釘的王爵嫡長,一個,是潛入雲煙,漫漫紅塵中虔誠拜神的雲泥女子。

他的傾慕讓她得知世間究竟何人為神,她的眷戀讓一個被家族束縛者思眷如狂,甚至不惜將明玉擲於泥沼。

“崔禾說,我應該把心拴在天邊,真正自由的永遠不是身份而是心。”

“那個時候的我,身陷囹圄,在眾人看來我好似披星戴月,他們覺得,天才就應該有所作為,頹敗天賦就是可恥的,這是世人的愚見也是迂腐,所以我厭惡。”

神白須注視目不斜視,靜靜聆聽。

“九子是對的,在勇敢上這一點,比起當年選擇逃避的我來說是。”

“我不想狡辯,但有些東西,我放不下。”

“自古以來神驍的有情人都太灑脫,可以一心一意的為了自己愛的人去死,因為他們都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真正的眷屬,所以故事的結尾總是淒美。”

“我們要做一個活著有眷戀的人不是嗎?”

周登樓低頭看著神白須,兩人的對視仿佛跨越時間長河。

周登樓看到那個在牧原上牽羊的青年,他抬頭望向蔚藍碧空的藍天,雲層之下的山巒起伏跌宕,風吹動他眼中的溫柔,綠茵的平原風吹漣漪。

神白須看到紅塵煙火中的車水龍馬,笨拙塗抹胭脂的男子尷尬低頭,麵色紅潤而赤霞悠悠的女子喜笑顏開,天上的繁星再遠,飄蕩在凡塵的煙火就有多絢麗。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世人不懂,總是磕磕絆絆,總會鬆開曾一開始握的很緊的手。

周登樓靜待神白須登上台階,兩人同一台階向後看去,已是平步青雲。

周登樓伸手指了指台階下,又指了指遠處女媧城,看向神白須,又伸手指了指天都府內。

神白須心領神會,看著那女媧城。

“老白,進了這道門,你這條命可就不由你說了算了,孤身入局,怕否?”

神白須望著女媧城笑意濃鬱,好似胸有成竹般。

“我不負卿,我料卿定不負我。”

轉而神白須看向周登樓,後者一笑,點了點頭。

“且走一遭。”

神白須率先走入天都府,周登樓大步流星緊隨其後。

入內,梁柱團抱,金龍吐珠,大殿寰宇,書香墨來,紛飛金鳳,翱攬於天,山河萬裡,曆曆在目。

點朱砂同上禦執站在一幅長有近百米的山河地勢圖麵前議論紛紛,圖紙自大殿中向外,神白須周登樓兩人一左一右。

自右側行軍鎮武兩人看來,神情各異,行軍幸災樂禍,鎮武則是無可奈何。

音繞梁抬眉驚異,卻又微微皺眉,穿林雨了然於心,卻又仿佛心有餘悸,轉身而去。

“哈,老張,這頓飯沒得跑了吧。”

行軍大手一拍鎮武,笑道,後者一臉嫌棄的說了三聲去。

上禦執聞聲抬頭,看到神白須同周登樓,喜笑顏開愁眉舒展,笑著走去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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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拱手作揖,喚了聲先生,轉而伸手意示神白須周登樓兩人落座,隻是後者都回絕了。

點朱砂神色悠然,她看向神白須,但難以從他的神色中得出他的想法。

“多有疏忽先生,敢問先生此來天都何意?”

上禦執拱手問道。

神白須神色自若。

“我去。”

一語出,在場幾人神色各異。

先是鎮武伸手指了指行軍,後者一臉晦氣,嘴巴一扯,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穿林雨倒抽一口冷氣,搖了搖頭。

音繞梁挑眉又皺眉,神情複雜。

點朱砂微微抬眉,竟第一次麵露難色。

在場唯有周登樓處之泰然。

哪怕是上禦執,也皺著眉頭,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對,正在搓擬腹稿。

“好小子,你說你,不在盤龍待著等你們那個叫出雲的頭頭出謀劃策,跑到這來搗什麼亂?”

“怎麼,山豬吃不來細糠?還是說你覺得你比在座任何一個人都了解這裡的情況?”

行軍幾乎是直接跳了出來,一路跑過去指著神白須,雖然他言語帶刺,可並沒有那種厭惡感,而是真的好言相勸。

“最了解情況?我來神驍沒有一周也有四天了,而這四天足以我了解整個神驍。”

“如果是站在神白須征禦這個身份上來說話,我可以給在座各位任何一個人全麵的解釋,而且各個不同。”

“即便是站在驍衛閻羅這個身份上,作為地煞之首,我也同樣有足夠的執行權力。”

神白須自虛空之中掏出一枚黑色令牌,這正是之前周登樓交給他的,屬於驍衛閻羅身份的令牌。

行軍嘴巴一撇,整個人像癟了一樣。

閻羅的確是地煞五位之中執行權力最大的驍衛,如果劍若懸河沒死,那麼整個萬刃機構都是由他統禦,而非點朱砂。

需知曾經劍若懸河的執行能力在整個驍衛之中,是唯一一個可以完全規避中樞而自主行動的個體,包括他統禦的機構。

“官大一級壓死人呐。”

“雖說在參與力上你一票否決,但是對於目前的情況,你怎麼就能確保你的所作所為是有利於神驍的呢?”

鎮武雙手抱胸說道。

聞言,行軍點了點頭,看向神白須。

同樣,上禦執也是從思考中回過神來,他先是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遠處的音繞梁,後者隻是皺眉,沒有其他動作。

“身份就是行事的最好形式,還有什麼是比正統這兩個字更有體現力的嗎?”

“在座各位任何一人,哪怕在沒有情報的情況下也都可以做到獨鎮一方,卻要被迫在這裡共協商議,豈不大材小用?”

音繞梁皺眉,她向前一步。

“劍若懸河之死,乃是削山八位上宗圍剿而致,驍衛僅僅有五位地煞,雖說能力睥睨天下,可也不見得真就無敵於世。”

“驍衛之所以顧忌,不單單是因為盤龍會的掣肘,是因為削山人多勢眾,而驍衛又不能求助於民,所以必須要步步嚴謹。”

音繞梁的意思是,哪怕地煞五位任何一位都有一對二的實力,可這不代表就能穩固大局。

劍若懸河就是被硬生生拖死,用一城的人的性命,而如今的斬龍人也是如此,所以驍衛才不得不考慮。

也許單人戰力削山同驍衛是天差地彆,可他們就擅長協同合作,尤其是在白下霽毒力的壓製下,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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