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山主,削山八宗已到七位,走蚣八豪滿席。
啪嗒————!
一條被布袋裹挾,滿是血汙的手臂突然被扔在議政廳中心,眾人神色各異,看著廳外緩步走來的高沅方。
有人嗤笑,有人沉默,有人譏諷不屑,有人諱莫如深,眾色各異。
“我當是什麼東西,原來是一條狗腿。”
“高先生,您這出去打獵了?怎的讓狗撓了一身泥啊?”
廳內畫圓,布置現代,於外圈向上而高,設立座位,共十六,從上而下,從左到右,順序依次。
廳內極為寬敞,長而寬,其中擺置,並不同於曾經作為神驍邊域分解的誇氏,他們早就遺棄了曾經的古製度。
曾經的誇氏議會方式,由內向外,圈圓成位,循序漸進,而現在,削山當前的議政廳乃是一二排列,由低向高。
而剛剛那位放言狂妄者,乃是一位白頭中年人,說是中年人,可近看,那人麵肌刀削,孔武有力的同時,五官端正。
再看,此人眉宇之間煞氣相存,凶厲而狠厲。
他身材魁梧,身著一件黑袍,上繡臥崗大虎,氣態雄渾,不怒自威。
而他剛剛的語氣中,雖然言語譏諷,可卻並沒有半點諷刺之意,隻不過是一句玩笑話。
中年人雙手負後,極具壓迫氣勢。
“山裡的路太滑,不慎跌了。”
高沅方站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上,咧嘴一笑。
中年人聞之,放聲大笑。
廳內眾人則不以為然,當然,他們也不清楚神白須究竟是個怎麼樣的東西。
而高沅方帶回來的那條手臂不管有沒有殺了神白須,都代表神白須一定吃了大虧,並且此後的狀態將會日漸式微。
“諸位,憑著這條手臂,不足以推斷那神白須究竟日後如何,但有一點,或可肯定,此人有一定的心胸,預謀,且極具大局觀。”
“上禦安坐神驍四千年,全青複開拓神川九千年,如今坐上代理人的上禦執,乳臭未乾。”
“現今神白須身中劇毒,已斷一臂,儘管李太行兩兄弟已經紮勢望風山,拿了三洲六地,可進了我南地,今後的路怎麼走,就不是他們說了算了。”
“我欲問山望風,求一人開陣,殺開山行軍。”
隨著,右列第四個位置,那男人起身,豪言壯語之間帶過神驍目前的情況,同時,叫陣。
這個男人,玉麵清風,神逸俊朗,眉宇之間銳氣儘顯,身著白袍,腰間係一玉石製成的折扇。
他名方裴,字元真,走蚣八豪之七,有縱天之能,傳聞玉扇之中沉有金銀蛟龍兩條,可采擷天地之氣,摘日月之精,乃是一位藥師,同時,有堪靈之術。
何為堪靈之術?覓東問西,捕風捉影,開穴點道,乃扶龍之術,可洞天下龍脈。
同時,可同天象,同地化,縱橫寰宇,神蹤之術。
此話一出,眾人神色各異。
站在廳中央的中年男人扭頭看去,笑了。
“裴先生,藝高人膽大,可現在的情況不適合逞英雄。”
“之前望風山一戰,七對二,雖說輸得不算難看,可也贏得不算光彩,開山行軍非力殺所能製,唯有智取。”
“尚今神白須重創未愈,他本身就是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作用忽明忽暗,與其去賭這麼一個未知,不如先解決最明顯的。”
“開山行軍入我南地,本就是甕中之鱉,寶川受白下霽毒瘴圍困,乃軟肋爾,我以為,直取饕餮,混沌,窮奇三城為上策。”
聲音來自於第右列的第六位,他的觀點同前者相悖,比起麵對那兩個萬人敵開山行軍,他的觀點是計劃消耗。
這個男人,麵如刀削,神色銳利,係發,身著青衫,袖口拴著一條金菱,氣態沉著,頗有儒將之風。
他名鬥平,字治孝,走蚣八豪之四,出身名門望族,世族雄壯,位列四世三公,族中更是有過身居皇位者。
鎮寰宇,懲奸惡,敕天威,神浩蕩,鬥平所擅,同方元真相對,乃是屠龍之術。
鎮斃寰宇,騰挪乾坤,懲罪奸惡,法令如山,敕赦天威,道法如歸,神威凜凜,浩蕩睥睨。
比起方裴那種尋花問柳捕風捉影之術,這位,真真正正的如神臨世,動有乾坤之氣,鎮有神威之力,能夠輾轉運勢,治人凶惡。
廳內的中年男人看著走蚣兩位豪傑的爭執,同樣隻是一笑置之,他扭頭看向左側,看向高沅方那個位置。
後者心領神會,起身。
“我醜話說在前頭,諸位,神白須征禦一人,絕非浪得虛名,也絕非諸位以為,是神驍驍衛請來的一條替罪的狗。”
“此人胸有成竹,城府極深,溝壑累累,明知如月,深知我走蚣削山之弊病,格物致知可見一斑。”
“僅僅在不到半月時間便可力平驍衛天罡在內眾驍衛,揮師南下,身執盤龍卻仍可挾持驍衛,且擁有不弱於在座任何一人的強橫實力。”
“並非我滅自己誌氣逞他人威風,神白須征禦這一人,深不可測,欲破神驍,必先殺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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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沅方擲地有聲,作為真正同神白須一對一拚死血戰的人,他的話的確最有分量。
需知,在阿爾忒彌斯琉璃河事件之後,聽聞神白須黑發變白頭,在劫持米奧雷托時,可是有整整四位頂級維序者阻截。
哪怕是這種陣仗,都沒能攔住神白須,甚至還讓他當著其餘四位維序者的麵宰了米奧雷托,如此可見,神白須何其強橫?
一個能夠憑借一人之力同整個終焉組織對抗的瘋子,削山眾人皆以神白須甘做他人手中刀刃為不齒,卻也忘了,神白須本就是一個卑劣且瘋狂的罪犯。
試問在這個世界,還會有誰瘋狂到想要去摧毀終焉柱?更何況挑戰的還是由巴倫比斯·庫玫菈所統領的終焉。
“高兄明鑒,我自以為神白須的確當世無雙,可也未必就無敵當世,更何況如今重傷未愈,銳氣大傷。”
“說他神白須一條替罪狗有如此大義凜然,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是不服的,可要糾其結論,那就還是要打,神白須征禦又如何?”
“武的不行那就來文的,盤龍會本就是神白須的第一發問人,他們最有義務承擔神白須的風險。”
“我以為,挑撥神白須同驍衛之間的關係,最為適當。”
“如今川內政勢紛亂,擒賊先擒王,上禦執除去李布施那群老東西之外,就是一光杆司令,神驍政權僅僅隻是承上啟下,真正說了算的人是群眾。”
“一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怎成大事?走蚣布局十年,何不釜底抽薪?”
說話的男子來自右列第二位,走蚣八豪,姓巴名子戚,字恩壽。
方寸之間,可拓世界,巴子戚乃北地英豪,世人尊稱“地仙”。
袖藏乾坤,一氣三清,天地同化,道法承然,此人有著一手巧化乾坤之術,能夠更年換代。
說小點,就是占凶卜吉,可知先後,說大點,就是逆天改命,巧奪天工。
上可請風求雨,呼雷掣電,下可畫地成寸,千界自成,而在這之中,可行於大道。
八豪之二,來自南地北川。
他先是起身抱拳向廳中央那位中年人,後者還禮。
比起前幾位的說法,他的建議,才是最中肯的,的確,盤龍會同削山也有著最直接的同盟關係,若想最直接的坐收漁翁,絕不可能。
巴子戚所說,乃是托盤龍下水,趟這趟渾水,再者,致使神白須陷入眾矢之的,以至腹背受敵。
“恩壽兄所言,未必如此。”
“且不說那立場飄忽不定的盤龍會,就其主上禦出雲,其智其謀,皆不在天罡點朱砂音繞梁之下,世人更是點評其直追九千年前全青複。”
“此人城府極深,更是野心勃勃,我削山明麵上同她盤龍所為同盟,可不過掣肘之肱,唇齒爾。”
“邀神白須入川這一計可是她提出來的,周登樓不過是個狗腿子。歸根結底,還是要彈壓驍衛執眾。”
“我意以為,向世界政府諫言,掣肘李布施一眾老派,再舉勢攪動神驍政變,以神驍最不能提的世族之論碾壓上禦執,如此,驍衛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