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白須一臉不信,在他看來,武侯即便是千年傳承,樹大根深,也未必說能在如此民眾意誌集中的神驍如此成敦成城。
更何況在如今政勢的壓迫下還如此有聲有色多姿多彩。
“神驍執行的稅收製度是共有稅務,武侯門作為羲和城區最大的稅務承擔組織之一,一分一文都是擺在明麵上的共有財產。”
“白公子沒見過那麼多錢吧,據說將目前武侯門現有的百藏川儲運一一搬空,能圍繞整個羲和城整整四圈。”
羲和城,總麵積九百九十八萬平方公裡,如此金山銀山,富可敵國還算是說小了。
神白須舌頭一砸,他現在都懷疑整座城是不是都是金磚砌的。
“整個羲和城區的電力水力,甚至包括一係列的商場市場,市政局政,幾乎都是圍著武侯門這一大輪盤運轉,說它貪汙,白公子都不如說盤龍會貪汙。”
神驍不供光吃飯不乾活的神仙,任你再大的組織也一樣,不為彆的,就是不能在這片土地上一家獨大隻手遮天。
壟斷,在整個神驍是最禁忌的企業手段,所以神驍才會如此講究共同財產和聯合製度。
不單單是為了管製這些掌握民生的政治企業,也是為了掣肘企業與企業,組織與組織之間的平衡。
這就是穿林雨所提出的共有稅務,利國利民,要把那些大企業的命運同人民的生活質量綁在一起,倘若人民叫苦不迭,第一個拿這些大企業開刀。
所謂分而食之,就是這個道理,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既然你中飽私囊,那我們就把你宰了,大家都填飽肚子,還少了一個毒瘤,有何不妥?
“這麼想來,那位穿林雨,豈不是神驍民眾的太安神?”
兩人在三位武侯特請管理人員的帶領下已經進入武侯門。
建築風格同神驍古代彆無二致,甚至可以說是活著的名勝古跡,幾乎所有的營業區域都有崇古的製度。
且瓊樓林立,古典的建築風格完全繼承了神驍老祖宗的審美,百步一座樓,千步一座湖,武侯門矗立的這片土地,占地約有四萬平方公裡,可謂家大業大。
其中山高遠水應有儘有,與其說是一座城,不如說是一座山脈連攜而成的城區。
“軒轅確實見地極高,年輕時獨自脫離千機門,憑借著優秀的執政能力一步步走到今天驍衛天罡的位置。”
“對於治理民生,他的能力要比我和音繞梁都更強,眼界也更遠,或許是出身世族,卻又不甘心被世族製度迂腐,才會如此同民眾感同身受。”
“這位先生讀的書太多,卻不勤於言辭,每每是點頭之間就能決定一件政策的落實與實施,手段相當高明。”
兩人走過千道市井,滲入林徑後,踏上竹筏,行於山水之間。
“我見過他那位兄長軒轅侯,並非傳言中的那般偏執武力,同為沙場廝殺者,在他身上我既能看到武人的鋒芒,也能看到明者的覺智。”
“世人說軒轅兩兄弟,一文一武成雙壁,我深以為然,隻不過,憑千機門那樣參天陰翳,穿林雨何至於蔽身出戶?”
先前同軒轅侯有過相接,那位高大武人給神白須的感覺相當沉穩,按理來說這樣一個人的弟弟,應該也差不到哪去。
沒曾想穿林雨竟是此等身份。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神驍自古以來皆是如此,更何況諸如千機門這樣的千年古樹,即便根深蒂固,卻也盤根錯節,總有那麼一兩片樹葉與眾不同。”
“穿林雨自小是被一位外姓婦女養大,一個來自民間紮根土壤的土婦人,淳樸的很,含著金湯匙長大的穿林雨哪裡見過那些民間疾苦?”
“耳濡目染間,聽了不少那婦人講的窗外故事,對神驍這片爭亂紛紛的人間頗有神往,所謂懸壺濟世,在穿林雨小的時候就已經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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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意誌是渴望打破桎梏與約束,穿林雨就是如此,世族的製度對待他這樣一個年輕人來說,不僅是累贅,更是劇毒。”
“他們要一個心懷蒼生且在多數人的命運中成長的革命家,將自己一生的生命都自私的用於延續個人命運的道路,何其局限。”
“穿林雨不甘如此的人生,他對這個家族的印象僅僅隻印在手掌中,而雙眼的目光卻在普天之下的民眾身上。”
“千機門家大業大,他這樣一個微小的存在不足為道,這也是世族曆來的陋病,一味地支配他人的命運。”
眼下的神白須已是盤腿而坐,撐手於膝蓋,於山水之間,竹筏緩緩而進。
點朱砂一襲紅衣立於青山綠水,好似自水墨畫中走出的俏然仙子,依依水畔,萍萍蔥蔥。
“溶於多數人命運的穿林雨相當明智,他的決定是正確的,而目光也在民眾之中紮得越來越深,頻頻獻策以至於讓曾經由李布施一眾執掌的驍衛投來目光。”
“那個時代的神驍太需要一個能夠決定民眾安生樂得的執政者了,而穿林雨就無限滿足所有當時那個民眾所呼喊的聲音。”
“就此,驍衛有了這位天罡星,民眾有了這個安心骨。”
“說穿林雨是吃百家飯長大的也不為過,因為他就是一個在民眾目光中前進的執政者,每一步都是。”
隨著點朱砂的追述,神白須也漸漸的了解了這位紮根在群眾心中的執政者,穿林雨。
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春雨潤物細無聲,而穿林雨的貢獻,可謂如雷貫耳。
神驍曆曆代代有不少因為民眾而同執政者君主抗衡不休的人,甚至不惜以死為諫,甚至有六千年前當朝首輔吐血當朝以血書文,以求施恩於民。
他們並不甘心為人臣子,而是作為這天下黎民的父母官,不,是屈膝而跪江山父老的仁孝之仕。
此等壯舉,在神驍曆史的每一篇上幾乎都有記載,而千年前神驍的君主製永遠都是一種弊端。
無論那位所謂的君主究竟如何明智,歸根結底,不過為江山永存,而那些底下為民為眾生的清廉,卻永遠不得誌。
並非明君難遇,而是這個世界似乎永遠都是功利的,而所謂的公道自在人心,並非是要人保持自己的立場和記住誰對誰錯。
而是要人敢於憑借著公道與呼籲抨擊那些不平不忿此世道詭譎昏暗的人心。
也因此,才有了千年前的世族之亂,而這世族之亂也不過是當今神驍人對於那場風雲詭譎的時代的比喻。
在史書上對那個覺醒時代的記載僅僅隻有一行字。
“天下亂,眾民抱團起,還世道於人間。”
長篇短敘,隨著山水行舟,兩人登岸,而這次迎麵而來的,才真正是矗立在這座古城之中的正主。
門府寬大,比起一開始入城時的門麵幾乎相差無幾,隻是石製的大門換做了雲木。
城門之上已經立有兩三人,他們紛紛對著行來的點朱砂拱手作揖。
而對於她身邊的神白須,有的眉眼之間一沉,有的眼中鄙夷不屑,有的,看似麵色自若,心中卻有紛議。
哢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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