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猶如叢林法則之中充斥著野性的捕食者一樣,來自生理上的先天壓製。
而也僅僅隻在這恐懼爬上脊背之後,神白須才真正恍悟過來,而這些,也僅僅隻是發生在一瞬間。
嗡————!
伴隨著金劍心祿的劍鳴聲,來自於另一個方向的嘶鳴聲響起。
那聲音猶如來自於遙遠的地心與黑暗,來自於人類在沒有發現火焰之前,在黑暗中的彷徨與深邃。
在神白須的腳下,矗立著另一個屬於他的暗影,這黑暗形態渾濁,如同一攤紊亂流動的墨水,而在這中心的,是一把閃爍著白光刀刃的,形似於一把長刀的虛影。
嗤————
直至那黑色的影子化作一條條黑色的菱帶,湧出黑暗的湖水之中,以他的腿部向上延伸,直至捆綁神白須整個人。
銀發隨風漂流,無窮的威勢正式反撲,下一刻整個局麵的氣勢呈現對立。
黑色的湖水中,那把黑刀虛影破水而出,它纏繞著一種朦朧,像是一種薄霧又像是一種能量流動的團狀液體,總之,它給人極端的危險。
魔神兵。
黑刀足有四尺,透過那暗影的薄霧閃爍著絲絲縷縷的白光,直至神白須伸出手想要去握住刀柄,才一切歸於默然。
嗤————!
那黑刀頃刻間延伸出黑色的菱帶纏繞住神白須的手,仿佛綁定了什麼東西一樣,神白須周身那股渾濁的力量才開始逐漸化作實質。
他所在的那片空間就像被撕裂了一樣,湖水竟開始逆流向上,大片的割裂空間呈現黑色。
咚————!!
直至這個沉重的刀鳴落在湖麵上發出沉悶卻震耳欲聾的砰鳴,青抬衣已是眉頭緊皺。
因為她清晰的能感受到,那東西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
她整個人就像透明的一樣,那把黑刀竟然在存在上硬生生壓過她,就像一個橡皮擦在擦拭鉛筆的痕跡一樣,而那把刀,卻是直接把整頁撕掉。
眼下,僅僅隻是初試,兩個人身上所傾瀉的壓迫性力量就已經是滅世級彆的了。
在任何一個國家,排除神明,聖人及以上的存在,唯有同等級的維序者能夠抗衡。
這代表,凡是在這兩者之下的,沒有任何交手的可能性。
砰————!
聲音發生在碰撞現象之前,這表明當前空間已經脫離了該緯度的現在進行時狀態。
因為即將迸發的元素龐大程度大於空間的形成,從而導致該維度出現隔閡。
就像架構一個跨越維度的空間,僅僅隻是在這之間。
這頃刻間沒有任何現象表現的碰撞已經超脫於位麵的存在,而兩者的存在也僅僅在這之間。
轟————!!
而隨著聲音的放大,物質界麵重新形成,空間回歸到現在進行時。
僅僅隻是瞬間,整個雨穀化作一片平地,整座山脈好似被什麼力量抹平了,切割線意外的平整。
就像造物主揮動畫筆直接用另一種顏色蒙上一樣。
破壞麵積並不完全都在大地上顯現,更多的,來自於天上,此刻光天化日的朗朗乾坤已經是一片黑暗。
隨著大地無法儲存的能量碰撞天壁,巴古斯世界的星軌在這一刻出現短暫的崩裂,以至於掉落的碎片化作一道道虹光撞在大地上,創造出平均破壞麵積超越數千平方公裡的巨坑。
天災。
因為人力而誕生的一種逆現象,被南方天災學說稱為“天隕”。
隻是比起南方那種因為地脈原因而引起的天災,於此刻而言,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軒轅侯平生前所未所見諸如這種堪稱顛覆文明認知的場麵,隻感覺他們終於撕破了創世主拍攝影片的綠幕,從而真正觸摸真實的世界。
無數可記的星辰在這片黑暗中璀璨閃爍,他們的光芒在視覺上有著堪稱恐怖的震撼性與壓迫性,僅僅隻是直視,就令人險些昏厥。
而星環碎片墜落的地方,破壞雖然空前曠世,卻莫名在很快之後竟愈合,倘若這畫麵在衛星地圖上觀看,隻覺得頭皮發麻。
延綿千萬裡的山河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填補,頭頂之上被撕裂的一片方圓千萬裡的星幕超脫於現界,整個緯度都被打穿了。
噗————
莫約過了三四十秒,僅僅一刻,抬頭駐望的軒轅侯才堪堪回過神來,他看向那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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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負已分了。
當他再去看那片天穹時,已是藍天白雲,萬裡晴空。
伏龍川被夷為平地,方圓百萬裡光禿禿一片,整個雨穀都已經蒸發了。
再看看那空氣中還殘留的劍氣與刀氣,已經凝成實質,像一堵堵白牆一樣。
青抬衣一口鮮紅湧出,她雙手拄劍,抖如篩糠,滿眼的難以置信與不可思議,仿佛,仿佛就像剛剛經曆一場死亡。
而神白須呢?
他皮肉破裂,整個人的身體竟然在逐漸灰化,就像灰燼一樣,散發著白色的煙霧。
淡白色的雙瞳逐漸恢複混黑,手中的黑刀紋絲不動,甚至張牙舞爪的嘶鳴著,仿佛想要突破那層模糊的默然。
直至白發變作黑發,神白須裂開的皮膚才逐漸回攏,直至凝結,他才有了一絲人的鮮紅。
噗搭————
青抬衣好似被抽空了一般,一手抓著暗淡的金劍心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麵上,一手捂住嘴巴,可滾熱的鮮血還是不斷從手指縫中湧出。
她神色渙散,昏昏欲死,隻是還卡著最後一口氣,倘若神白須這時補刀,殺她輕而易舉。
神白須沒輸,卻也沒贏,青抬衣沒贏,那就是輸了,隻是她不明白,心祿在接觸神白須那把黑刀的一瞬間竟然回攏了。
就像是退避天敵一樣的,哪怕在後青抬衣執魔道劍灌入,卻仍是力不從心,被神白須一刀穿透胸膛,連帶整個劍心都攪碎了。
這一刀,青抬衣險些斷了根本,不知道是神白須火候不到家,還是有意留手,卻並沒有完全將她貫穿。
而隻有神白須知道,那根本做不到。
“聽聞,一劍光寒十四洲,謝青先生不殺之恩,若有來世,小子做牛做馬。”
神白須大袖一抹滿是血汙的臉,嘴角一扯看向那遠處癱坐的青抬衣拱手抱拳道。
鏗————!
苦苦支撐起身的青抬衣艱難轉身,駝著背撐著劍,神色複雜且惱怒的看著神白須,瞪了一眼。
“……哈,真是諷刺…。”
“…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她眼中的疑惑,早就被鮮血埋沒,她語氣中的不甘與不可思議,都凸顯著匪夷所思。
神白須聞言,手中黑刀一轉憑空消失,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可這證明了一件事。
“並非是我是個什麼奇怪東西,而是你,才是真正的怪胎。”
青抬衣眉頭一皺,此刻就是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本以為你這人是殺勢力摧天道,命不由天,誰曾想你不過氣運無雙才成了那人道劍,一身鴻運,天作之合。”
“我本以為你魔道劍是以殺入道,誰曾想走的是那天道劍的以心入道。”
“兩道本質上的不容致使內在反衝,再加上你這人,優柔而寡斷,心照不宣,本就受天譴打壓的兩道起了爭執,你本心難寧,遂方寸大亂。”
“諷刺的,是你這不癡不忠於道的蠢貨,一輩子都兜兜轉轉,到頭來,作繭自縛。”
“你不允眾生,分明是瞧不上這芸芸眾生,視如淤泥。”
“一葉障目,獨木難支,枯心造詣,憤世妒俗,才和這煌煌天道反目成仇,何等心胸狹窄。”
“心中無天地,天地又以何容你?”
“你青抬衣,一輩子糊塗鬼,枉活一世。”
神白須大論一番,句句照著七寸打,一打一個準,青抬衣已是怒火攻心,這一折騰下來,不死也殘。
“你非但沒贏,還折了根本,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看得清這風雲詭秘,你這一輩子都在畫地為牢,自釀其禍,這世間大道,與你這心胸狹隘之人有緣無分。”
“你就是一個被叵測之心之人一手創造出來的怪胎,孽種。”
神白須扯下那碎裂的黑衣,就地一甩,看了一眼周圍狼藉的廢墟,吐出一口濁氣。
他雙眼靈澤,已是悟道涅盤重生。
而青抬衣,手中金劍神光儘褪,道心殘破,風中殘燭。
神白須所說的,句句誅心。
“你……”
“胸前斤肉倒是沉甸甸,至於那心中二三兩的執念,輕如鴻毛。”
“如甚何求?何不自戕以謝天道?難道還要苟活些年道塗炭這寥寥眾生?”
神白須嗤笑一聲,直接打斷了青抬衣。
青抬衣滿眼血絲,握著心祿的手掌鮮血淋漓,她勉強提劍,仍有餘威,此刻怒極,隻想殺了此人一了百了。
噗————!
肺火攻心,五臟毒變,此刻已是油儘燈枯的青抬衣一口黑血湧出,手中長劍脫手,竟神光儘失,撲通一聲向後倒去,直直昏死過去。
神白須見狀,微微抬眉,看向一旁緩緩而來的軒轅侯。
他衣衫襤褸破敗不堪,麵色驚異而又驚奇。
“先生了不得,大手筆,我估摸著之後的神驍要炸開了鍋了。”
“青抬衣死了?”
軒轅侯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先是拱手作揖道喜,再是詢問青抬衣。
神白須看了一眼遠處昏死過去的青抬衣,這麼放著不管時間一長,吊著的那口氣鬆了,說死也隻是一會的事兒。
神白須微微伸手意示軒轅侯且稍後,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一腳踩在在青抬衣腹部,眼看那人紋絲不動,又惡狠狠踢了一腳在腰間,見人仍無動於衷,才堪堪作罷。
他摘下發後龍角簪,放置在青抬衣胸口,角簪憑空漂浮,白虹灌入其身,青抬衣那蒼白的臉才有了一絲人氣。
神白須氣憤的又踢了一腳青抬衣,隻覺不夠又是一腳,還覺不夠再是一腳。
“先生?先生,您再這麼踢下去,這剛緩上來的半口氣指不定就咽下去了。”
隻見神白須根本停不下來了,軒轅侯才無奈上前阻攔。
神白須碎了一嘴,這娘們嘴太叼,完全跟她的臉皮是一個天一個地,長得好看的女人也並不是都有禮貌。
和軒轅侯說了幾句後,神白須扛起青抬衣,一手拿著失去神光的心祿,兩人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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