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已久的鎮國公主府重見天日,初秋的斜陽灑落進來,帶有一絲暖意。府中的下人忙裡忙外打掃,一切都呈百廢待興之態。
謝琅和魏清明說完正事之後,便讓奶娘將孩子抱了進來,說些日常瑣事。
並且為孩子娶了一個名——魏名瑛。
“長公主,陛下來了,在府邸外。王佑將軍也在。”
下人來報,自謝琅重新啟用鎮國公主府才剛過去半個多時辰。
想必是魏長徹一聽聞長公主複活的事就匆匆忙忙要來相見了。
魏清明一聽到是皇帝來了便要起身更衣去接待,但是卻被謝琅給按了回去。
“你身體還太虛弱,先休息一下,好好照顧孩子。”
謝琅如今穿著是一套墨綠色的家常衣服,頭發束起,發間隻插了一支紫檀木簪。
這是她在安頓好魏清明後用法術換的衣服,之前那身公主華服被她收起放在一旁,畢竟和屍體待了有兩年了,沾有一股屍臭味。
“請陛下進來。”
說著便往前院走去,她從陰間複活的消息想必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
公主墓炸了的動靜,整個京城都有波及到。有些人恐怕已經坐立不安了。
公主府前院。
由於公主府每隔一段時間便有人前來打掃,故而沒有落下灰塵。
魏長徹一身便服,隻帶著幾個護衛,得知阿姐複生的消息,便和王佑一同來了。
長公主府的大門再次打開,魏長徹兩眼盈眶,回想起以往和阿姐一起的時光,腹中酸澀無以言表。
謝琅走了進來,王佑見到便對她行了一個禮“見過長公主。”
“阿姐……”魏長徹怔怔的看著謝琅,兩年未見,沒想到還能再次見到。
“阿姐,你又活了!”
魏長徹眼中是止不住的興奮,他和阿姐感情頗深,非同一般的姐弟。
他們有好幾個兄弟姐妹,但隻有他和阿姐是同一個母親所生,母親體弱多病,在他六歲時便撒手人寰。
父親又在外起兵謀事,顧及不到家中,他從小就由阿姐照顧長大,與阿姐的情誼自然非同一般。
於是上前握住謝琅的手,完全沒有溫度,就像是在碰一具屍體。謝琅見魏長徹如此激動,倒也沒說什麼,她不是魏長寧,也不會學原身那樣與魏長徹相處。
魏長徹見謝琅的表情很平淡,心中閃過一絲懷疑“阿姐,你……”
“我為清明而來。”
謝琅注視著魏長徹,眼神無悲無喜,魏長徹下一秒放開了手,眼中的暗淡一閃而過,接而擔憂地問“清明怎麼樣了?”
魏清明是他的侄女,他小時候還抱過,不過自從她嫁人之後,就很少見麵了。
聽王佑稟告,謝琅詐屍的緣故是因為魏清明要被司浩蕩算計。
這是阿姐留下的孩子。
“差點一屍兩命,不過我已經穩住了。”謝琅將事情簡單的用話語描述出來“司浩蕩心術不正,與太醫串通謀害清明,讓小妾的兒子偷梁換柱,還要算計鎮國公主的王位和封地。”
謝琅表情沒有絲毫起伏,她將這件事用平淡的語氣陳述一遍,但就算再平淡,這每一句話單獨放出去都能震驚整個朝野。
本以為事情沒那麼嚴重,直到聽到謝琅親口說的話,魏長徹感到一陣頭暈,差點就站不穩了,隨後大怒了起來。
“放肆!豈有此理!”
皇室中人都敢算計,算計是還是阿姐留下的唯一的女兒。
不過他還是快速冷靜,將所有的怒火全都壓製下來,開始發號施令,“王佑,傳朕指令。立馬派兵將承恩侯府包圍起來,並將司浩蕩一家下獄。”
“通知丞相、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徹查司浩蕩謀害郡主一案,涉及到的大臣也一並下獄,寧枉勿縱。”
接著將腰間的玉佩扯下來交給王佑暫用,見此佩如見他,憑借這玉佩,可以派兵包圍承恩侯府。
“臣定遠將軍王佑,接旨。”
王佑跪下接過魏長徹手中的玉佩,站起對著謝琅行了一禮,便火急火燎的往外趕了。
謀害郡主,承恩侯府一家是逃不了,但如果隻是為魏清明報仇的話,將承恩侯府一家拿下也就是了。
但魏長徹話中有說徹查此案,又說寧枉勿縱,那就是要將司浩蕩的勢力一並剪除。徹查謀害郡主一案之時,難免會查出其他的一些罪名。
皇帝此舉,不僅是為了要還郡主一個公道,更是為了要肅清朝野。
當時司浩蕩借著長公主女婿的身份,安插了不少親信族人,由於他的身份,大臣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今他落網,和他一黨的官員自然也該遭到清算。
謝琅很是平淡地看著魏長徹的決策,先前她讓王佑去通知朝臣準備彈劾承恩侯一家,現在承恩侯一家被下獄。
她的態度、皇帝的態度也都表明了。那些大臣,隻會將司浩蕩往死裡彈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