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謝琅離開後。
耀眼的紅色油燈恢複正常,衙役和其他犯人也悠悠轉醒。
最先醒來的一個衙役,看見關押著趙大剛的牢房隻剩下一灘肉泥。
肉泥上還蓋著一張人皮。
整個人愣在了當場,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神過來。
“鬼啊……”
一聲驚恐的尖叫聲打破了原有的寧靜,而此時其他人也醒了過來。
也紛紛被驚嚇住了,或慘叫或顫栗,或被嚇得暈過去或和身旁的人緊緊地偎依在一起。
最慘的還是和趙大剛同一個牢房的犯人,他離那攤肉泥最近,身上還濺有趙大剛的骨肉,他飛快的衝到牢房門口,使勁地拉拽牢門,對著衙役哀求
“衙役大哥,你們行行好,讓我換個牢房……”
整個縣衙大牢至此亂成了一鍋粥,慘叫聲此起彼伏,今晚是個不眠之夜。
…………
子時,張家村。
今天的夜晚安靜的出奇,血色月光籠罩張家村的每一處角落,就連永安河也印了一層淡紅色的色彩。
謝琅飄在空中,將整個張家莊都收入眼底。
臉上還掛著那副詭異至極的微笑,在她的影響下,天上的那輪血月變得更加鮮豔了起來,就像是鮮血灑滿了整片大地。
漸漸的,整個張家莊的氣氛變得詭異不已,不安、恐懼、壓抑成了這裡的主題,就像是末日來臨前的前奏。
有一兩個沒進屋的村民被嚇得直打顫,就算在屋內的村民也莫名感到發慌。
血色月光透過門縫、窗戶也照進了屋內,將屋內能照到的一切事物都染紅。
此時,張家村已不再安靜,慌張的聲音從各個房間傳出。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女人猛地從床上驚醒,神情驚惶未定,血色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也照在了床上。
讓本就被噩夢嚇醒的女人更是驚恐。
使勁地搖醒身旁的丈夫,語氣十分慌張“當家的,我夢到了我女兒,我們那淹死的女兒來找我索命了……”
男子此時也醒了,在睡夢中整個麵部表情是掙紮和扭曲的,被妻子搖醒後愣了一下,冷汗直流。
“我也夢到了。”
在說完這句話後,兩個人陷入了沉默,臉色皆是驚懼。
血紅色的月光照在他們身上,讓這氣氛更加恐怖了起來。
這對夫婦三年前生育一個女嬰,那女嬰一生下來就被夫婦二人給溺死了。
今日他們的做的噩夢就是那女嬰前來索命。
這樣的場麵每家每戶都有,有的是一出生就慘遭殺害的女嬰前來索命,有的是被丈夫毆打致死的女子前來索命,有的是被拐賣過來被折辱致死的婦女前來索命……
總之,睡著的村民都被噩夢給驚醒了。
而沒睡著的村民也不好過,天上的血色月亮在變得鮮紅之後,所有人都開始不安和恐懼。
謝琅在天上看著那一家一家的燈火亮了起來,赤紅色的雙目中充滿了嘲諷和輕蔑。
這還隻是剛開始呢。
今晚是個不眠之夜,你們誰也彆想睡覺。
緊接著陰風刮起,謝琅的血色衣袍微微晃動,迎風而立,嘴角還保持著詭異的笑容。
血色月光照在她慘白的臉上,顯得格外恐怖,但若是仔細打量,還能看出幾分神聖的感覺。
神聖與恐怖,如此格格不入的兩種氣場,在謝琅身上,卻又相融的十分徹底,絲毫不感到突兀。
冰冷的陰風吹遍整個村落,攜帶著無儘厲鬼的哭嚎聲和被害死女子的索命聲在村民耳邊呼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