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虎作倀,助紂為虐?”
李崇光想到謝琅給江心白的罪名,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江心白要是為虎作倀,助紂為虐的話,那誰是那隻虎,那個紂?
這句話就是謝琅拐著彎的罵他,這讓他如何能接受?
“李鏡明你騙得了天下所有人,但你卻騙不了我,什麼天命所歸,什麼從未來而來,全都是你的謊言。這些罪名全都是你胡編亂造的。”
“你真是好手段啊!不愧是你李鏡明,你算計了這一切,現在群臣對你深信不疑,就算你說的是假的群臣也會信以為真。江心白的罪名也是你偽造的而群臣卻沒有半點質疑。你說江心白為虎作倀、助紂為虐,實際上就是將這些罪名扣在朕的身上。”
“我說得對嗎,李鏡明。”
李崇光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吼出來的,是個人都可以看出他的無處發泄的怒火。
然後謝琅仿佛沒有聽到似的繼續看起手中的奏章。
“李鏡明你倒是說話啊。”謝琅的無視,讓李崇光更是氣急敗壞。
就在李崇光要繼續發泄不滿的時候,謝琅平靜地把頭一抬,李崇光頃刻間就安靜了下來。
他看到了什麼?
謝琅的雙眸中透露著看死人的神色,其間毫無波瀾,眼神平靜到可怕。
之後便感到一股死亡的氣息籠罩在他身上。
讓他一時想要逃離這裡。
而就在這時,謝琅朝著他微笑,笑意不到眼底“皇兄既然來了,朕也就不必派人去請了。”
“四十五萬將士為國而亡,大燕豈能忘了他們。朕已經令人在京郊建了一座英雄塚,死去將士的遺體也將運往此處安葬。”
謝琅的語氣和說話的內容都很平淡,但李崇光為何就感受到一股陰森的寒意。
謝琅這時候提四十五萬將士,真是晦氣,是專門來膈應他的吧。
在他看來,那些人死了就死了,若不是他們都是廢物,連契丹的五萬兵馬都打不過,他怎麼會被俘虜。
他的皇位怎麼會丟?
“皇妹,將士為國捐軀是理所應當的事,那是他們的本分,你也就不必耗費那麼多人力物力財力給他們修什麼英雄塚。”
李崇光總覺得謝琅這話陰森森的,鐵定沒好事,但這時候他也不敢朝著謝琅發怒。
“皇兄因一己之私,差點讓京城淪陷於契丹之手,四十五萬將士也因皇兄而死,將近一半的臣子也俱死於難,皇兄心中竟沒有半分愧疚嗎?”
“朕無錯,錯的是群臣,若不是他們無能,也就不會兵敗如山倒;錯的是那些將士,若不是他們荒廢武力,朕又怎麼會淪陷在契丹。”李崇光聽到謝琅的這句話下意識的就反駁。
他沒有錯,他不可能認錯,他是帝王,帝王是不會有錯。
不過看著謝琅越來越冰冷的表情,大殿內的氣氛也越來越凝重,李崇光也慌亂了起來,急忙說道“大燕的危難這不是已經解決了嘛,而且現在契丹也已經滅了,這還得多虧了皇妹啊!”
“嗬嗬~皇兄說話真有風趣。”
謝琅冷笑一聲,語氣中充斥著嘲諷,繼而說道“半月後,朕在京郊舉行祭奠儀式,祭祀死去的英靈,皇兄也一起來吧。”
“這件事皇妹決定就行,朕就不必去了。”李崇光心中恨極了謝琅,這謝琅哪提不開提哪壺,他若是去了,還指不定遭到眾人的嘲諷。
“朕不是在詢問你的意見,朕這是通知。”
謝琅的語氣變得冷淡,大殿內的氣氛為之一滯,局勢一下劍拔弩張起來。
在李崇光震驚的目光下,謝琅冰冷的語氣繼續響起“換言之,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說完,大殿中的氣壓再次低了幾分,明明已是仲春,但李崇光卻感到一股透心涼的寒意。
“朕是太上皇,是你的皇兄,論身份地位,朕還在你之上。朕不想去,皇妹難道還想要相逼不成?”
李崇光的臉色很是難看,他再怎麼說,也是太上皇,是他的兄長。
就算按禮法來,她也得好好的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