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鎮作為拱衛縣衙的鎮子,為防止被流民湧入整個封閉,圍得鐵桶一般,各個村子也人心惶惶,顧大槐本想趁亂把四個孩子趕出鬆四村,卻被裡正鬆有良按住。
“大槐,彆怪我沒提醒你,朝廷撥賑災糧,定然是按人頭算。大鬆家現在是軍籍,不可亂動,你若是添亂,休怪我不客氣。”
顧大槐倒是不懂這些,但看鬆有良說得嚴厲,自然不敢再動此等心思。
如此說來,就隻剩娶林傾這一條路。
林傾是寡婦,自然不配自己走三媒六聘的正路,不如先有了夫妻之實,之後的事不是水到渠成?
可沒想到的是,他要與林傾行周公之禮時,對方竟寧死不從,甚至還被她逃脫了出去。
越是如此,顧大槐心中越是貓抓一般癢癢,三番兩次的趁著隔壁沒人去找她。
林傾不敢將此等醃臢事說給孩子們聽,隻能日日以淚洗麵越發憔悴。
某次顧大槐快要得手時,林傾忽然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竟一把抓得他破了相,抬腳將他踢下床,從枕頭底下拿出把鋒利剪刀來。
“泥人尚有三分氣性,顧大槐你再欺侮於我,我就先紮死你,再自我了斷!
“明眼人看到死屍都知道你想乾什麼,我就豁出這張臉不要,隻是不知道你家長青還能不能在書院待下去!”
顧大槐愕然看著床上雖衣衫淩亂,但神情高不可攀,雙目泛紅咬牙切齒瞪著自己的林傾,竟心生退意。
長青,對,他還有長青呢!
慌不擇路的他逃出來時下台階竟還崴了腳,回到家後越想越窩火。
他自詡智計無雙,向來沒有失算的時候,難不成這次就要栽倒在那個娘兒們手裡嗎?
這可真是天大的恥辱!
就在他無計可施時,竟傳來鎮上賈老爺要納妾,看上的還是鬆泥家喜鳳的消息。
顧大槐喜上眉梢。
這不就是把機會送上門嗎!
隔壁的女人既然不想嫁給自己,那不如乾脆趁此機會,讓她去鎮上跟賈老爺過好日子去吧!
於是他先找個借口把那一家趕去破廟,又忍痛拿出些錢財來擺平裡正,萬事俱備,隻待賈府上門迎親。
一切都在朝著自己預期的方向發展,山窮水複又見路的顧大槐越發確認,這是上蒼在庇護他們家。
所以他才十分鄙夷苟氏遇到點事就慌亂的小家子做派,紅光滿麵的說
“咱們長青被山長如此看重,屆時彆說縣丞女兒,就是親王千金,那也是娶得的!
“以後你可要做王公貴人的婆婆,擺出些款兒來,這種場麵就嚇得要尿褲子,當真丟人!”
苟氏聽他竟敢做這樣的白日夢,雙腿禁不住有些打顫。
“我的天爺,你是喝了哪個林子裡的貓尿,說起這檔子胡話來?讓人聽到,人頭還要不要了?”
顧大槐聽她說貓尿,頓覺嘴裡的味道酸澀難忍,氣惱得將茶水朝她潑過來。
“滾滾滾,敗興娘兒們,聽你說話就煩!早晚休了你!趕緊去隔壁院搬點能用的東西,省的那群找事的過來,後悔都來不及……”
他話音未落,門就被啪啪啪砸響。
眼見自家婆娘瑟縮著要躲進柴房,顧大槐沒忍住啐道
“慫貨!你再躲試試!就在這站好,好好看看該怎麼迎來送往,看看誰敢在我府上造次!”
說完他理理身上的衣衫,邁著奇怪的步伐走至門前,拿著怪腔怪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