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槐對孤兒寡母如此薄情就算了,甚至還想將寡嫂送入賈府虎口,還霸占著聘禮,當真令人齒冷,確實該打!
他們還嫌林傾打得不夠狠!
恨不得自己上手揍人才算好!
四個小豆丁瞪眼看著宛若戰神附體的娘親,有人眼冒精光,有人愁腸百結。
顧大毛顯然是後者。
就算他接受了小叔並非良善的事實,可這到底是他們的家事,私下裡解決就是,娘何苦要將家醜宣揚得人儘皆知呢?
再看看村民們落在他們一家身上的玩味眼神,顧大毛更是如芒在背。
他握緊拳頭,暗自想到,他想讓娘靠他的功名、他做官以後的政績被人豔羨,而不是這種撒潑打滾讓人看戲似的戳脊梁骨。
顧二苗卻笑得見牙不見眼,一邊護著最小的弟弟,一邊拍手稱讚。
“好,好,娘說得好,打得好!再來再來!”
顧三木是個老實孩子,心想娘吃飽了真是厲害。
他什麼時候能一巴掌把小叔打飛呢?
顧大槐尚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顧三木盯上,啐出口中血沫,嘬著牙花子陰涔涔的看著林傾母子。
顧四河年歲最小,心中想得卻最是透徹
萬萬不可以惹任何女人,尤其是娘親。
見娘親暫時休戰,顧四河急忙上前,翻過她的手輕輕吹了吹“娘親不疼!”
揍人的林傾尚被人關心手不疼,被揍的顧大槐卻無人問津,連苟氏都沒上前。
裡正鬆有良眼見勢頭不對,急忙起身攔住林傾。
“顧家大媳婦,你既然叫咱過來,就證明你信的過咱。你方才既已經動了手,顧大槐定然不忿,你們兩家恐不能坐下來平心靜氣的聊天。不如這樣,你先讓我勸勸這個糊塗蛋,可行?”
林傾看裡正說話的時機,就知道他肯定是個‘能人’。
她醞釀片刻的大招被強行打斷,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雖然有些不悅,但還是點了點頭。
她倒要看看,這位裡正能有什麼招數。
順便看看,他到底是什麼立場。
鬆有良仿佛篤定林傾不會拒絕自己,不待她點頭就笑意盈盈的拽過顧大槐進了正堂,一進門就拉下臉。
“大槐,我當你是個聰明人,原來的事也算辦得妥帖,但現在怎麼能做出這樣落人話柄的糊塗事?你家裡是缺那點糧,還是貪圖隔壁院的那點破爛?”
顧大槐沒接話茬,反問道
“有良叔,我也沒少孝敬您,這些不痛不癢的話大可不必多言。我隻問您,您可知道那賤女人叫您到底是評什麼理?”
鬆有良經顧大槐一提醒,不由得擰起眉頭。
對啊,自己是糊裡糊塗的被叫過來,林傾到底圖什麼,他也不清楚。
但他如何能當著顧大槐的麵露怯,“彆管是評什麼理,你做過什麼自己心裡很是該有杆秤。咱倆私情再好,我也不好當著大家的麵太過袒護,待會兒若是你受些委屈,想開點。”
顧大槐很是不喜他的和稀泥態度,冷哼一聲。
“有良叔,您可要記得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您不能白拿我們那麼多真金白銀,現在倒想撇清關係。您要是不幫我,可彆怪我不顧往日交情。”
鬆有良原本起身要走,聞言頓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