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說得當真是窩囊透頂,隔壁的笑聲越發刺耳,鬆大東也仰天長笑。
“好好好,你還真是懂事,哈哈哈哈哈……天色太晚了,我也就不打擾你和嫂夫人的好事了!”
說完就扭身離開,鬆勤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眼裡幾乎冒出火光來,忍不住用力捏緊門框。
待視線落到香芝身上時,又霎時轉變泛出絲絲柔情,側身迎她進門。
“天色已晚,快回屋早些休息吧,我給你燒好了洗腳水。”
香芝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低聲說“對不起。”
鬆勤拉上門閂,說的很是艱難。
“我知道,你也是為了活命,你……很辛苦,不用對我說抱歉。”
香芝腳下仿佛生了根般,再無法移動分毫。
片刻後,她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
她也許真的錯了。
錯付了真心待他的鬆勤,更對不起那個尚在繈褓就離了母親的可憐孩子。
香芝握緊拳頭,心想,等幫完鬆大東這一次,她就跟鬆勤好好過日子,再生幾個孩子好好教養!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時機從不等人,老天也不會眷顧她這個心思不純的母親。
第二日清晨,顧長青本想坐最早的牛車回鎮上,拎上娘給收拾好的包袱還未出門,就被門外震天哭聲驚得一個激靈。
這,他們家後山是有幾座墳塋沒錯,可無論如何也不該在他家門前祭祀啊?
隔壁院的林傾也被嚇得不輕,正想問怎麼回事,顧三木就慌慌張張闖進屋中,麵色焦急“娘,您快出來看看吧,有足爺爺他快不行了!”
早起懵一天的林傾隻覺得有足這個名字很耳熟,再看兩個孩子也是麵色突變,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拉著不由分說的出了門。
剛出堂屋她就看到,她家本有些空蕩的院中此刻擠得烏央烏央的全是人,挎著籃子的、拄著拐棍的、扛著鋤頭的,各型各色,唯一相同點就是,他們的神情都充滿了看稀罕的期待。
幸而顧三木早就把耙好的地用樹杈圍了一圈,否則肯定也難逃厄運。
林傾心道鬆四村真是沒什麼娛樂活動,看到有熱鬨,根本不管自己在做什麼,放下手裡的活就能一股腦趕過來。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說了句,“顧大嫂,您快看看有足叔吧,他不知怎麼忽的就昏迷不醒了!”
林傾暗道,不舒服去請大夫啊,送她這裡算怎麼回事?
有人十分好心的解答了她內心的疑惑。
沈氏高聲道“有足兒媳婦說,她公爹自昨天跟你家三木出門回來之後,就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後半夜回家連飯都沒吃,買的肉包子都……嗨,不提這個。
“今日一大早又著急忙慌的去了地裡,還沒出門就累到在門口!依我看,這可跟你家脫不了乾係!”
沈氏邊上的婦人道“沈大嫂說的沒錯,顧家大媳婦你還是趕快派個腿腳快的去隔壁村請胡醫生吧,要不然可是有你的好果子吃!”
顧三木本就在為鬆有足昏倒著急,聽到這竟跟自己有關,緊張又害怕得險些哭出聲來。
蒼白的辯解了幾句後,就被圍觀的聲浪完全壓住。
“顧大嫂您可彆愣神了,要是耽誤了救治咱們村的活財神,那可是死罪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