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傾自然聽到了他們的高聲密謀,但她根本不在乎。
反正她本來就沒打算繼續在村裡做生意。
而且做生意這事兒,本來就是學我者生,像我者死。
林傾現在沒時間阻攔被香芝挑唆的沈氏,畢竟她還有個重要的事要辦。
這邊廂對閒聊同樣沒有興趣的鬆有足正要叫住顧三木離開,轉身時又覺得不太禮貌,視線再轉向林傾時,竟從她溫潤的杏眼中讀出激勵之意。
這,又是何意?
正自不解,忽聽林傾問道“有足叔,您且慢,我還有一事不明,想請您解答。”
“你且說來。”
林傾笑嘻嘻的問出個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問題。
“今年的地荒了,會耽誤明年的耕種嗎?”
鬆有足方才對林傾升起的好感蕩然無存,白眼幾乎翻到天上,氣惱的說
“你倒不如把這個蠢問題憋在心裡,免得說出來讓人笑話!也就你這種不事農耕,不會下地的懶人,才會這等沒頭腦!”
再看林傾雖被罵得狗血淋頭,但還是笑眯眯的看著自己,鬆有足鬆有足隻覺一口氣堵在心口,不上不下似的,語氣竟不自覺輕柔幾分。
“地讓不讓你收,既要看你有沒有好好伺候,也要看老天爺給不給臉。”
說到這裡,鬆有足忽然止住話茬,敏感的察覺出什麼。
他不合時宜的想得到
顧家大媳婦,該不會是故意這樣問自己的吧?
她一介女流竟還有如此見識?
顧三木雖然很尊敬鬆有足,也剛拜了他為師,可是看到他三番兩次的對母親不敬,也有些忍無可忍,用隻有他和鬆有足聽到的聲音提醒道
“有足叔,娘讓我交給您的蛇豆和土豆,您可還記得?您如果不想管,我們也有辦法讓它種出來,隻是鬆四村恐怕還得再挨一段時間的餓……”
鬆有足恍然大悟似的,狠狠拍了自己的腦袋一巴掌。
他可真是個昏蛋!
就算原來的林傾沒什麼遠見,硬要送自己的夫君去的沙場送命,現在的她可是找到了救鬆四村,乃至整個鎮人命的好東西!
本來還想著跟她合作呢,怎麼被她三言兩語一激,就把這些要緊事全都丟在腦後了?
鬆有足麵色一陣紅一陣白,雖有心向林傾道歉,可他和弟弟一樣有著好麵子的臭毛病,隻是氣得腮幫子鼓噪,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實在拉不下臉來給小輩道歉。
不過瞬息間他就想好了折中的妙法,依著林傾話頭,雙目爍爍放光,緩慢的掃視過人群後,朗聲道
“今年老天爺發了怒,讓咱們餓了肚子,但常言道上天有好生之德,總會給咱們留出一線生機!
“就像顧家大媳婦說的,今年的地荒了,可不耽誤明年的勞作!咱們隻施好肥,把飯碗捧好,把身子顧好,等到今冬一下雪,明年老少爺們兒又得忙活起來,咱們又得滿穀滿倉!”
鬆有足的話雖然質樸但振奮人心,眾人瞬間被他所激勵,情緒高昂的附和,整個場景宛若誓師大會。
等到人聲漸歇,林傾才笑著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