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過往堪稱一波三折,聽得眾人情不自禁的跟著“啊——”了一聲。
百事通繼續道“老李頭大閨女可不像她爹,那是個能吃苦,會過日子的人,聽到丈夫說要把她賣給侯掌櫃,哭著哀求了許久。
“隻是可惜了啊,她的求饒和淚水,在毫無人性的畜生眼中,是丁點用處都沒有!這對奸夫淫婦,還是把她送給了侯掌櫃。”
“那侯掌櫃見了美色很是滿意,非但免了錢家的欠賬,還多給了錢公子幾百文。
“任誰都覺得這是折辱,可這位錢公子當真是臉皮厚得堪比城牆,非但不覺跌麵,竟還歡天喜地的收下了錢。還說……哎呦,這話我都不忍說出來。”
眾人此刻早已忘了追問百事通錢公子到底說了什麼,甚至把平日裡對老李頭的厭惡暫時扔到了一旁。
都說禍不及父母,可禍也不及兒女啊!
老李頭再作惡,那也不關的兒女的事!
聽到他大女兒竟被如此對待,看向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帶了些同情。
百事通歎了口氣,幽幽道“那錢家公子說,侯掌櫃若是滿意,不如就把她納為填房,到時候若要擺喜酒,一定要請他。”
眾人聽到錢公子竟如此無恥,再想想他大搖大擺人模狗樣的做派,恨不得立刻衝到他家裡去,將他打得七竅流血才算出氣。
顧二苗見有人扶過於掌櫃,不知不覺的回到了林傾身邊,小聲說
“娘,打聽清楚了,錢家公子是錢掌櫃的遠房侄子,但因為他花天酒地時花了許多錢,還都把賬都記在了錢掌櫃頭上,兩家鬨得很是不愉快,故而絕了往來。”
林傾點點頭,暗道,那就怪不得了。
“那可有聽說,老李頭大閨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
顧二苗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來倒當真有些邪門!不知是雙喜酒樓掌櫃手眼通天,還是老李頭一家無人在乎,竟無一人知道內情。”
林傾看向正在侃侃而談的‘百事通’,雙眼微微眯起。
若事實隻掌握在一人手中,還能稱之為‘事實’嗎?
他的話到底有幾分可信呢?
百事通此刻正講到老李頭大閨女在侯季剛那裡受儘折磨,趁侯季剛不注意偷跑回家,卻沒想到錢家看到她去而複返,非但沒有心疼或難過,竟還生了氣。
一家人直接把她捆成粽子一般,雇頂轎子又送回了雙喜酒樓……
眾人看向老李頭的眼神更多了幾分憐憫。
老李頭捂著胸口,適時哀嚎道“哎呦,我可憐的大閨女雞毛啊,爹就不該把你嫁入錢家……”
眾人見老李頭竟良心發現,流露出孺慕之情,不由得有幾分動容。
百事通繼續用煽動性極強的語氣道“侯季剛哪裡是什麼善茬!老李頭大閨女做了他的女人,偷偷溜走又被送回來,就算不是黃花大丫頭,那在他眼裡也是失了節,他哪兒能容人太歲頭上動土?
“做生意的最注重的就是名聲,要因這事兒讓人在背後嚼舌根,戳脊梁骨,他侯季剛的麵子還要不要?所以咱們這位侯掌櫃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百事通嘴巴裡發出清脆的‘哢’聲響,做了個勒緊脖子的動作,眾人齊刷刷打了個寒戰。
林傾蹙起眉頭。
這也太無法無天了吧?
“就算失節的女子可任由夫家處置,可短短幾天,想來侯掌櫃也來不及送婚書,如此這位雞毛姑娘就還是錢家的人。”
靜默中,隻聽仇安吉鏗鏘有力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