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掌櫃跳上馬車,走出數裡後,黑暗中左右觀瞧,發現沒有旁人才敢悄悄從胸前掏出錦盒。
借著月光可以看到,盒子的首層是塊茶餅。
茶餅下竟還有方沉甸甸的印章。
他對金石器物並無甚研究,因此不知印章是何材料做成。
但見它泛著瑩瑩光澤,觸手生溫,想來定然是價值連城。
一路平安無事,待回到家之後,他便迫不及待的對著印章上的圖案在《傳世圖鑒》中進行搜索,可翻來覆去的找了七八次無一所獲。
原來不是古董啊。
難不成,這一串碩果累累的葡萄並無甚深意?
不應當啊,誰會如此煞有介事的把毫無用處的東西刻在如此貴重的印章上呢?
難道這東西是來自朝中哪位王爺爵爺?
可也沒聽說哪位大人的封號與葡萄有關啊?
但不管這玉章來自哪位貴人,餘掌櫃心底莫名其妙的泛起絲絲涼意讓他確定——
這東西絕對不能示於人前。
因此這件事他守口如瓶,就連對著自家夫人也沒有吐露半字。
可那塊茶餅他聞著實在是異香撲鼻,便沒忍住拆了封。
彼時他還不知道這茶一小撮便可賣到天價,隻覺喝來實在爽口,便每日捏起些細末來泡茶喝。
某天有個途經的客商聞香下馬,很是虔誠的請求他賣一小塊給自己。
但看餘掌櫃始終不同意,那個眼窩深陷,鼻梁高挺的俊朗男人最後願意出價到幾錢黃金。
也就是那時,他才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雪頂含翠。
餘掌櫃每每想到此事他都疼得心裡直抽抽,茶餅自然也舍不得再喝,隻有特彆緊要的貴客來了才會割愛。
因此方才看到自家小兒子掰了那麼大一塊下來時,真是疼得牙根都冒酸水。
餘必文見自家父親竟然開始發呆,不動聲色的站到他身後,胳膊肘懟了懟他後背,低聲提醒,“爹,快談正事啊!”
餘掌櫃這才回過神來,客氣了幾句後,道“夫人,咱們還是先談談會員卡的事吧,畢竟我還未給您付工錢。”
林傾擺擺手道“此事不著急,餘掌櫃還是先聽聽我接下來的打算,要是有心跟我合作,這設計稿就算是送給你也無妨。”
“啊?”
餘掌櫃聽到林傾說設計稿可以贈送,內心既是期待又是擔憂。
這位夫人到底要跟自己談的是什麼大買賣,竟讓她舍得用如此精美的畫作拱手讓人?
她這麼胸有成竹,該不會是找到了什麼禁書的門路,想要托自己給她乾這掉腦袋的營生吧?
餘掌櫃越想越覺心寒害怕,戰戰兢兢的說“夫,夫人啊,我這是小本生意,可禁不起大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