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宏呈抬手止住眾人的七嘴八舌,高深莫測的道“誒,諸位,話可不能這麼說。賈府詩會近在眼前,我可得跟他打好關係。要不然到時候誰能幫我出風頭呢?”
眾人馬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紛紛誇讚他未雨綢繆,未卜先知,不愧是他們的大哥雲雲。
何宏呈被捧得心花怒放,裝作發怒,實則開心的道“既然已經知道我為什麼忍辱負重,還不快幫我去叫人?!”
看著瞬間鳥獸散的狗腿們,何宏呈麵色逐漸陰狠,狠狠啐了一口,咬牙道“要不是杜少遊那廝不中用,哪裡輪得到你顧長青,切!”
片刻後,天字班內——
顧長青站在平日裡先生授課的地方,看著底下坐得滿堂,但歪歪斜斜的同學們,忽而有些緊張。
雖說他並不是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講話,可麵對淳樸的鄉親們,他尚且可以侃侃而談;
可麵對這群學子,到底還是不能那般簡單粗暴。
顧長青閉上眼深呼吸數次,腦海中不自覺的想到伯母對自己的殷切期盼,再回想起大毛哥在餘氏父子麵前的絕佳表現,備受激勵。
緩緩吐出口中的濁氣,再睜眼時,顧長青的目光中已滿是堅定,緩緩開口道
“昨日一見,先生並未追究我將題目私自泄露一事,她說一早就料到我會如此做,所以才會提前將弟子的習作交給我。
“聽到大家對模擬策論都很感興趣,先生很是開心,還說若是我們這些年輕人都能秉持初心入朝為官,大夏的未來定然煥然一新。”
眾紈絝子弟平日裡雖然聽慣了奉承之語,可就算從自家爹娘嘴裡都從未聽過如此褒獎!
這位素未謀麵的先生竟說自己‘能擔起大夏未來的重任’,這怎能不讓他們心花怒放?
有誰不願意聽好聽話呢?
“除此之外,先生還說,若是有人想要看她的文章,想要得到她的指點,也未嘗不可,隻需靠心誠來打動她即可。”
這話說得當真是玄妙,聽得台下的那些飄飄然的紈絝子弟個個抓耳撓腮,不得其解。
張茂恩卻很是敏銳的抓住了重點。
“那長青兄你既已得先生指點,不知是否已經拜讀過他的文章?”
顧長青暗自鬆了口氣,幸虧有張茂恩這樣的聰明人在。
要不然自問自答,不知道得多累。
“自然。這兩次模擬策論的題目,先生也同樣寫了作為練筆。毫不誇張的說,她寫什麼都有獨到見解,不同常人,看完之後我除了佩服再無其他。”
張茂恩聽他這麼說,灼灼目光越發閃耀,想要一睹先生文章,得其指點的心達到頂峰。
摩挲著下巴思索片刻,道“那不知長青兄都做了些什麼,才得先生青眼?我們可否能效仿一二?實不相瞞,我,我們對先生實在是心生神往……”
何宏呈聽著隻覺有些牙酸,隻怕張茂恩接下來會說出‘一親先生芳澤’這樣的胡話,急忙截住他的話頭,道
“咳咳,長青你放心,咱們哥兒幾個雖然不闊綽,但勒勒褲腰帶還是能給你那個高人在鎮上置個大宅子!錦衣玉食,自然不在話下!”
顧長青被他如此輕佻的施舍語氣激怒,冷冰冰的道“先生並不很在意身外之物,她淡泊名利,粗茶淡飯,自給自足。
“她說比起來錦衣玉食,她更想看到年輕人有想法、有作為,所以她的要求是……”
見眾人都緊盯著自己,顧長青隻覺胸腔裡的心臟又開始劇烈跳動。
“她隻想買了題目的諸位,根據科考策論時長寫完文章,而後由我轉交給她評閱。
“屆時她還會根據大家的文章質量,評出前三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