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兒子,陸清婉又問問奶娘,他到底醒沒醒。
從陸清婉醒過來,她就很想看孩子,可惜這個小家夥兒一直都在睡,她也怕奶娘抱過來時,再把他弄醒,隻能繼續坐在床上等。
等待的時間總是覺得長久,她便隻能盼著溫陌寒什麼時候能回來。
溫陌寒此時正在梁棣的禦書房內。
父子二人默聲無語地對視的看了小半個時辰,誰都沒有說話。
王公公更換了幾次茶,他們都一口沒喝。
直到太醫溫好的藥送來,王公公有些急促,“陛下,再不喝就過了時辰,龍體為重。”
之前一直喝了太子下的慢性毒藥,如今要恢複,也沒那麼容易。
梁棣輕應一聲,端起藥碗一飲而儘。
“啪”的一聲,他直接把藥碗扔了,好似那是坑他害他的梁泊堯,他隻想狠狠捏碎發泄,可惜心頭憋著的一口氣,始終無法暢懷。
“你確定沒有什麼要與朕說的嗎?”梁棣眉頭蹙成了一道深溝,他眼神中的懷疑分毫都不遮掩。
溫陌寒淡淡地道“沒有。”
梁棣冷嗬一聲,對溫陌寒的寵溺和看重,徹底煙消雲散。
“他想要害死朕,你不出手。朕反過來弄死了他,你也沒有阻攔。”
梁棣目不轉睛的審視著他,“你還真是夠狠的,無論朕與他誰生誰死,都與你無關,是嗎?”
溫陌寒麵無表情,倒是認真的回答了兩個字,“是的。”
“啪!”
梁棣狠狠地捶了桌案,“你就是個畜生,不孝子!”
“您也從來沒有當眾告知其他人,說臣是您的兒子。”溫陌寒淡淡的反駁,好似一柄無形的刀,狠狠地紮在梁棣心口。
“你還怨朕?”梁棣的反駁有些無力。
溫陌寒仍舊麵無表情,“不敢,隻是覺得荒唐而已。”
二人話不投機,王公公在一旁著急,“陛下也不要怪武安王,實在是王妃那時有著身孕……如今已經為您誕下了第一個皇長孫,這可是件大喜事。”
王公公被囚禁時,自然也見過徒弟明海。
明海時不時把外界的消息傳遞給王公公,請教他該如何做。
雖然明海身死,但王公公知道,溫陌寒自那之後再也沒有插手朝政之事,甚至都不進宮。
梁棣雖然也已經知道,可他仍舊怨恨溫陌寒沒有衝入宮中來救他這位父皇。
這才是他心底的痛。
梁棣沉默了下,拿了筆,王公公立即上前研墨。
他思忖下,寫了“梁餘澤”三個字。
“皇家族譜的下一個字是‘餘’,餘澤天下,這個名字甚好。”梁棣把紙撇給了溫陌寒,“滿月之時帶他到宮中見朕。”
王公公喜上眉梢,笑著恭喜溫陌寒,“恭喜武安王,陛下為皇長孫賜名了。”
溫陌寒拿過那張紙端詳,並未相中這個名諱。
何況他一直都不肯改姓,結果孩子姓了梁?
這名字怎麼想都有點兒彆扭,但若叫溫餘澤也沒那麼好聽,跟不可能被皇家認為皇長孫的身份。
梁棣見溫陌寒不肯謝恩,頓時臉色黑沉,“難道朕起的名字,還遭到你的嫌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