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甲子朝夕相伴,墨女說殺就殺,從其眼中看不到半點惻隱之心,何況是滿打滿算上山都沒有五年時間的蕭仁呢?
再想著感化蕭仁,讓其迷途知返,那就是純粹的傻子了。
而且伴隨著蕭仁也開始散發魔氣侵染無憂天,他的實力也隨之步步攀升,但與之相對的,則是其眼中人性的漸漸消散。
流月見狀終於徹底心死,帶著兩名弟子抽身暴退,躲開墨女貓戲老鼠一般的追殺。
“虹兒,你早就知道這一切對不對?”
流月在閃轉騰挪的時候,不經意間瞥見了穩如老狗,坐視一切發生的白虹,忽然福至心靈,理解了一切。
她眼含熱淚,衝著玲瓏塔虛影內的白虹質問道:“這也在你的算計之中嗎?你非要看到第三峰四分五裂,每人都萬劫不複才會開心!”
白虹端坐於虛空,眼神中無悲無喜,那漠然置之的目光,竟然比蕭仁徹底天魔化之後的黑眸還要無情。
望著這雙平靜無波的雙眸,流月有史以來第一次生出純粹的悔恨之情。
都是她……
若是她能一視同仁,若是她不忽略虹兒的委屈,若是她不為了顏麵而聽信讒言,若是她對虹兒多幾分信任,是不是就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了?
是不是白虹就能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講出真相,讓眾人提早防備?
畢竟,虹兒是玲瓏仙體啊!
咚!
麵對合體期的天魔,哪怕流月也力有不逮,心緒又無法完全沉入戰鬥,沒多久她就被墨女抓到破綻,一舉打碎了護體靈氣。
若非流月戰鬥本能很強,提前將飛劍橫置於身前,當成盾牌使用,怕不是第三峰的幾人要被那道荊棘攔腰截斷!
可即便如此,流月也感覺體內一陣翻江倒海,骨頭都不知斷了幾根,煉虛真君的虛影本相更是淡化了幾分。
“虹兒,千錯萬錯都是為師的錯!但看在過往的那一絲香火情,看在你我……看在我對你修行有功的份上,你能不能庇護一下清泉和雲琴?”
流月強忍著不適,禦劍飛向白虹的玲瓏塔虛影,竟然當眾懇求道。
“師尊!你不要求他!”
李雲琴後知後覺,眼中閃過一抹悲傷,但很快又化作憤恨,低吼道:“他就是想報複我們,想看我們卑躬屈膝,奴顏下跪的模樣,可我偏不遂他的願!”
李雲琴在蕭仁上山前,曾暗暗喜歡過白虹,並且秉承著女追男隔層紗的教誨,展開過若有若無的攻勢。
隻可惜被當時一心修行的白虹冷酷拒絕,還順帶訓斥了一頓。
雖說此事隻有二人知曉,但正值少女敏感時期的李雲琴難免有些不悅和記恨。
直到蕭仁上山,憑借其年幼時在家族內左右逢源,乖巧玲瓏的行事作風,很快引動了李雲琴的少女春情。
一邊是鐵麵無私的師兄,一邊是熱心乖巧的師弟,李雲琴自然更喜歡後者,並且越喜歡蕭仁,就越襯托出對白虹的討厭。
所以希望白虹後悔的李雲琴,又怎麼可能承認自己選錯了,並因此而悔不當初呢?
李雲琴銀牙一咬,水靈靈的眸子望向蕭仁,竟然不知哪裡生出力氣,主動向蕭仁跑去!
“琴兒!”
“雲琴!”
流月和柳清泉也被這驚世駭俗之舉驚呆了,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李雲琴會奔向蕭仁,畢竟……那可是天魔啊!
在蕭仁暴露後,哪怕是流月都說不出自欺欺人的話來,不敢甩鍋彆人,隻能承認自己錯了,錯的離譜。
你李雲琴是怎麼敢這樣的,難道楚昊鳴的前車之鑒還不夠你警醒的嗎?!
流月此時法力近乎枯竭,身體在連番鏖戰中脫力,自保已是艱難無比,根本來不及頂著墨女的攻擊救人,隻能將哀求的目光投向白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