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霄道君已經被搜了魂,她深知自己在白虹麵前就如同脫光了一樣,守不住任何秘密。
所以短暫的掙紮之後,重霄道君銀牙一咬,憤怒地看了一眼白虹,便將目光投向了流月。
雖然計劃出了意外,月兒與白虹並未如她設想的那般成為親密無間的師徒,但她的出發點畢竟是好的,所以重霄道君並不覺得自己哪裡對不起流月。
重霄道君溫柔地看著流月,緩緩說道:“月兒,你不要再哭了,聽娘和你說……”
從天道碎片的身份到篡改命運,再到留下後手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脫困,重霄道君娓娓道來,沒有半點隱藏。
一直說到口乾舌燥,重霄道君才停了下來,隻用眼角餘光去看白虹,以此表達自己的不滿。
而流月道君了解一切前因後果之後,則陷入了巨大的震驚和茫然當中。
直到半晌以後,流月才流下眼淚,雙目空洞,仿佛沒了靈魂的玩偶。
她看向重霄道君,臉上一片死寂,聲音也斷斷續續,仿佛壞掉的留聲盒一般質問道:“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竊人命格,改人命運。
這是多大的血海深仇她完全可以理解,何況白虹前世好像還被她所累,活的淒慘孤苦,沒有得到任何好處,全是苦難……
而重霄和白虹兩人,又早已成了流月心中的執念,是她一直以來的內心支柱。
結果現在卻告訴她,她此生最重要的兩人竟然是生死大敵?!!
流月麵色慘白,一邊搖頭一邊踉蹌著向後退去,似乎接受不了這個現實,看起來尤為狼狽。
白虹不願意品鑒這一幕,倒不是他生出了惻隱之心,而是看著如今的流月,很容易讓他想起曾經的自己。
搖搖頭,白虹虛抬右掌,以靈氣化形,架住了站都站不穩的流月,道:“你我有緣無分,生性不合,能成師徒全靠人為操縱……”
“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沉淪在這段孽緣中了,我勸你儘早放手去追尋大道。以你的身份和資質,飛升並不算難。”
流月不敢置信的抬頭,顫聲叫道:“我不要!”
白虹蹙起眉頭,繼續道:“我糾纏了你一世,結果落得個眾叛親離,淒慘死去的下場,你若是向我當初那般執迷不悟,怕是也難以善終。”
若非在場眾人都了解前因後果,聽了這話怕不是要以為白虹是個提起褲子不認人的渣男,竟然這般冷血無情。
流月聞言也徹底慌了,露出濃濃的恐懼之色,仿佛要被白虹拋棄。
這是她有印象以來,白虹第一次明確表露態度,要斷掉所有關係,哪怕是當初退出第三峰之時,白虹的話都沒這般重!
流月自然是不肯的,她上前死死抓住白虹的手臂,早已哭成個淚人,不甘道:“我是你的師尊!我還是你的人!你憑什麼要我離開你……”
“我已經改好了啊!我已經知道錯了,為什麼你就是不肯原諒我嗚嗚嗚……”
沒有半點大修士的泰然自若,流月仿佛抓著最後一根稻草的垂死之人似的,忽然想到什麼,努力的抱住了白虹。
“你不是要提升修為嗎,我是玄牝之體啊,我可以陪虹兒你雙修,我可以助你修行!”
“虹兒求你彆離開我,彆這麼說話,彆殺我母親……”
流月慌張地去扯自己的衣領,討好道:“楚千秋囚禁了我好多天,我學會了好多東西的,我現在會服侍你了……”
周長老和趙龍燭目睹一切,露出不忍之色。
無論如何流月都是合體期的道君,在整個修行界都頗有地位,結果現在竟然卑微到想要依靠身體留人地步,簡直比紅塵俗世中那些以色娛人的女子還要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