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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國府榮禧堂
戴權收起笑臉,嚴肅的打開第二道聖旨,“賈史氏接旨!”
賈母沒想到自己也要接旨,看著戴權嚴肅的表情,站起來憂心忡忡的說,“老身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製曰,茲有先榮國公夫人賈史氏多年來偏心二房,治家無能,貪圖享樂,為母不公,以至兄弟不睦,降為一等侯夫人,罰抄寫女誡十遍,望賈史氏每日自省,不可再犯,欽此!”
賈母聽完,淚流滿麵,“賈史氏接旨,謝主隆恩。”說完身體搖晃,賈珠和鴛鴦趕忙上前扶著,賈璉看著,心裡也有些擔心,雖然,賈母對他也不怎麼樣!但是,畢竟是他的親祖母,也有些感情。
“賈政接旨!”戴權繼續宣旨。
賈政有些意外,來到戴權身前,彎腰行禮,“賈政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製曰茲有榮公之後賈政,任職工部員外郎期間庸庸碌碌,多年來毫無建樹,在其母賈史氏的影響下,竊居正堂多年,從未主動提出搬離,
為防止發生兄弟相殘的事情,允忠靖伯所請,與賈政分家,具體分家事宜,由忠靖伯一言而決,降賈政為從六品工部營造管事,欽此!”戴權說完,將聖旨遞給賈政。
“臣賈政接旨,謝主隆恩!”說完接過聖旨。
就在這時,王熙鳳急匆匆的從外麵跑進來,來到賈母身邊,悲傷的說“老太太,揚州敏姑姑去了!揚州的林姑父的親筆信在此!”說完將一封信遞給賈母,賈母著急忙慌的打開,半息後,“我的敏兒啊!~~~噗!”賈母急火攻心,吐出一大口血,然後暈倒了。
賈赦接過信,看完後,歎了一口氣,把戴權拉到旁邊,對著戴權說“內相,今日事忙,家妹突傳噩耗,就不多留內相了,改日請老哥食為天酒樓一聚!”
說完,賈赦從懷裡拿出四五張一千兩的銀票,“戴老哥,拿去喝茶!”
戴權不動聲色的接過,笑眯眯的說,“伯爺客氣了,那老哥我就先走了。”
賈璉很有眼力見的送著戴權出門,“戴伯父,小侄送您出去。”後者微笑點頭回應。
賈赦回頭看著眼前忙碌著的眾人,歎了一口氣,“二弟,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平靜的不像平常的賈赦。
賈政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賈赦的,和賈赦走進偏廳。
一進偏廳,賈政便帶著歉意開口道“大哥,這些年對不起,請大哥見諒!等母親醒了,我就搬離榮禧堂。”說著,賈政紅著眼眶,臉上滿是愧疚之色。
賈赦聽到賈政的話,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他想起小時候,他、賈政還有小妹賈敏一起玩耍嬉戲的場景,那時候他們無憂無慮,充滿了歡樂。
還記得有一次他們偷偷出府,結果被父親發現,父親懲罰自己時,他們兩個也毫不猶豫地在自己身邊跪下,一同接受懲罰。那些美好的回憶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讓賈赦感到一陣溫暖。
賈赦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二弟,如今小妹離世,你我兄弟便是這世上彼此唯一的親人了。雖然我們已經分家,但分家不離府,這是大哥對你的承諾。
榮國府永遠都是你的家,無論何時何地,隻要你需要,這裡就是你的避風港。等母親醒了,我們再一起商量小妹的後事,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日後再談。”說罷,賈赦轉過身去,他不想讓賈政看到自己落淚的模樣。
賈政聽了賈赦的話,感動不已。他知道,儘管他們之間曾經發生過許多不愉快的事情,但親情終究是無法割舍的。
他點點頭,聲音哽咽地回答道“好,大哥!謝謝你……”賈政眼中閃爍著淚花,他感激賈赦的寬容與理解,同時也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
次日午時榮禧堂後院
賈母躺在榻上,還沒有醒過來,史家兄弟聽到消息,帶著六七歲的史湘雲來看望,“姑祖母,我是雲兒,雲兒來看你了,你快醒過來!”小湘雲跪在榻邊帶著哭腔說。
賈母的手指動了一下,“動了,雲兒看見姑祖母的手動了!”也許是聽見了小湘雲的聲音吧。
賈母艱難地睜開眼睛,努力轉動眼珠,左邊是牆了,向右看去。她首先看到的是迎春和探春,然後發現榻邊的小湘雲正關切地望著自己。此外,史家兄弟、賈赦、賈政、刑氏、賈璉、賈珠以及鴛鴦等人也都圍在床邊,滿臉憂慮。
眾人皆神情緊張地注視著賈母,連賈赦也是如此。此刻的賈赦,心中五味雜陳。長久以來,他對賈母心懷怨恨,但如今看到賈母病倒,又感到一絲愧疚。“娘,您終於醒了。”賈赦輕聲說道。
賈母卻轉過頭去,冷哼一聲“哼,我可受不起賈伯爺的關心,老太婆我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呢!”
按照平常大家印象中的賈赦,聽到這樣的話這種時候拂袖而去,但現在卻是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裡,沒有任何表示。這讓在場的眾人都感到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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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政看到這個情況,心中不禁一緊,趕緊開口說道“母親,您也不要責怪大哥。我和大哥已經商量好了,雖然要分家,但不會離開賈府。現在最重要的是調養好您的身體,畢竟您才是家裡的主心骨啊!另外,還有一件事需要處理,那就是小妹的後事……”
賈母聽到賈政提到賈敏,頓時悲從中來,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她顫抖著聲音說道“敏兒……我的敏兒,你怎麼這麼狠心,丟下我們自己一個人走了!……”她的語氣充滿了悲痛和哀傷,讓人聽了無不心酸。
賈赦見賈母這樣子,也知道商量不成了,“二位表弟,還有二弟,咱們出去說話!”
四人來到一處亭子裡,“大哥,你叫我們出來,是要說什麼事吧?”史鼎看著賈赦問道。
“思源兄弟,如今小妹去世,這後事該如何處理,我想聽聽你們的想法?”賈赦開門見山問道。
史鼐和賈政也一起看著史鼎,從小到大史鼎一直都是他們幾個裡最聰明、最有主意的。
見三人都看著自己,史鼎也不推托,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敏表妹的後事自然是由如海賢弟操辦,畢竟他們夫妻情深,如海賢弟一定會妥善安排。
而我們作為表妹的娘家人,也不好越過如海賢弟去辦理表妹的後事,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但是,我們也不能無動於衷,可以考慮去揚州悼念,送表妹最後一程。兄妹一場,若不去,我擔心他日我們老去之時,會因未能儘到最後的情誼而懊悔不已。”
賈赦等人聽了史鼎的話,紛紛點頭表示讚同。他們知道史鼎說得有理,這樣既尊重了林如海,又能表達對賈敏的哀思之情。於是,他們決定按照史鼎的建議行事。
“可是,自古以來,也沒有兄長去祭奠妹妹的先例,這……”賈政提出疑問。
“賈存周,我看你是讀書讀傻了!那是小妹,不是彆人,其他人愛說什麼說什麼!反正我要去揚州送小妹最後一程,你不去,你就在府裡照顧娘!”賈赦大聲的怒斥。
“大哥教訓的是,是我錯了,我也要去揚州送小妹最後一程。”賈政哽咽著說。
史鼎看著眼前有些陌生的賈赦,欣慰不已,在心裡默默說了一句,當年的大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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