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珍無論走到哪裡,都有人指指點點。
之前和她走得近的女工,也刻意躲著她。
去食堂的路上,她拿著王陽遞給她的傘,準備還給他。
“喲,冷玉珍,一把破傘你拿到現在,定情信物啊?”
趙紅梅拉胯著一張臉,主打一個陰陽怪氣,當組長每個月工資多兩百塊錢,沒想到突然就把她撤了。
她身後還站著七八個女工,都鄙夷地看著冷玉珍。
“上回還說王陽是偷窺狂,現在就好上了?也太快了點吧!”
“可不是嘛,上回差點害了我們,現在又把組長的位置奪去了,不知道背地裡乾了些什麼勾當?”
“嘖嘖嘖,誰知道啊,她現在可是新廠長麵前的紅人”
“”
冷玉珍站住腳步,看著趙紅梅“紅梅姐,我會去找廠長說清楚的,這個組長我不當,我跟王陽沒有關係,你們不要亂說!”
“喲,你跟廠長說,口氣不小啊?廠長這麼聽你的話嗎?”
“你跟王陽沒有關係,跟廠長關係可不淺啊!”
“之前不還去陪酒了嗎?”
冷玉珍鼻子一酸,眼淚就下來了,她什麼都沒有做,憑什麼那麼說她!
趙紅梅見冷玉珍哭了,更加冷嘲熱諷道
“小丫頭片子,還有兩副麵孔,裝什麼可憐啊!這裡可沒有男人替你出頭散了,不然冷組長去告廠長,我們都得卷鋪蓋走人!”
趙紅梅她們走了,冷玉珍看著手中的雨傘,頓感委屈,王陽這個混蛋!
走進食堂,她拿著碗,要了一葷一素,碗裡卻多了一個雞腿。
“我沒要雞腿。”
“雞腿不要錢,女工都有,是王陽讚助的!”
食堂的大媽指著上麵掛著的橫幅雞腿由組裝車間王陽出資讚助,女工一人一個。
又是王陽,他又想搞什麼花樣!
今天食堂的氣氛格外怪異,女工們啃著雞腿,喜笑顏開,嘴裡還不時誇讚王陽。
而男工都一臉怨氣,憑什麼隻給女工,這就不公平!
電子廠本就狼多肉少,王陽這是拿著網來撈,趕儘殺絕啊!
不過此時王陽坐在包間裡,和達淵仲,李慧霞三人開小灶。
郝學軍已經沒資格當廠長的狗腿子了,從今以後,狗腿子這個稱呼,王陽承包了。
王陽一邊吃飯,盯著係統提示的怒氣值,一邊埋頭傻笑。
達淵仲和李慧霞已經習以為常了,王陽時不時會做出奇怪的舉動,畢竟腦子被車撞過,這都是正常的現象。
他倆也不對勁,中間隔著王陽,也不時對視一眼,然後嘴角泛起微笑。
王陽筷子不小心掉了,他彎腰去撿。
達淵仲和李慧霞瞬間坐直了。
“你倆沒事吧?”
“我倆沒事,我倆就是普通的廠長秘書關係。”李慧霞急忙說道。
“咳咳!”達淵仲輕咳了兩聲,麵不改色道“小王啊,明天我要和李秘書出去辦點事,合同雖然簽了,還有不少手續要辦,廠裡的事情,就麻煩你照看了。”
你最好真的是去辦手續!
這都已經不背人了,當廠長都這個德行嗎?
還好我沒有當廠長,不知道我抵不抵得住,李慧霞主動誘惑,真沒幾個男人扛得住。
這事,就不怪達淵仲。
吃完飯,王陽準備去巡視自己的領地,多露露臉,才能提升怒氣值。
他發現女工的怒氣值已經很少了,男工很給力。
這好嗎?這不好,他一直追求男女平等。
給個雞腿,就要打一棒子,於是他準備第一站去包裝車間,給她們一棒子。
雖然廠子突然換了主人,但是緊接著新廠長就發了工資,這讓工人們都乾勁十足。
不過包裝車間卻有點問題,冷玉珍新官上任,她那組的女工,一個個都消極怠工,不聽她指揮。
在她看來,趙紅梅沒有犯錯,卻被撤了組長,確實心裡不好受,於是也不好說什麼。
車間主任與趙紅梅關係親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她們就等著冷玉珍的組,產能墊底,然後告訴廠長,撤下冷玉珍。
她們慢吞吞地乾,冷玉珍隻好加快速度,埋頭苦乾。
“紅梅姐,你看冷玉珍,小姑娘哪裡乾得了組長,她還嫩了點!”
“嫩點好啊,乾不了組長,乾廠長啊!”
“看她那樣子,又在掙表現了,裝什麼可憐。”
冷玉珍埋著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不明白,以前相談甚歡的工友突然變得麵目可憎,她們極儘嘲諷,挖苦,就是因為她過得好了點。
她受到了特殊的優待,就應該被口誅筆伐,即便她解釋了,也沒人聽她的。
以前和她走的近的好朋友,也和她保持了距離。
電子廠套路深,她想回農村。
擁擠的車間,隻能聽見折紙盒的聲音和風扇聲,廠裡給包裝車間增加了四台風扇。
王陽邁著六親不認地步伐走了進去,他是廠長的狗腿子,有不打螺絲的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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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所有女工的目光就落在他的身上,成分相當複雜。
王陽這人吧,焉壞,還缺德,不過請吃雞腿這事,替他挽回了一點好感。
加上他現在是新廠長身邊的紅人,隱隱已經取代了郝學軍的地位。
可以這樣說,在宏光電子廠,王陽就是廠長之下的第一人,李秘書都不行。
冷玉珍也注意到了王陽,下意思地看了看腳邊的傘,不過她不想被人誤會,沒有起身,繼續折紙盒。
王陽正琢磨說點什麼騷話,不那麼過分,又能激起眾怒,目光落在他媽身上。
嗯,我滴媽,真好看。
很快他就看出了不對勁,冷玉珍現在是組長,理論上來說,是可以不乾活,或者少乾活的。
她怎麼乾得飛起,而她旁邊的女工,一個個慢悠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