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殿的血很快就被洗刷乾淨。
乾淨到仿佛根本就沒有過。
早朝過後,朝中已經沒有了反對的聲音。
畢竟不信的都去做鬼了。
不想做鬼的,隻能相信安國王和陛下都是無辜的。
容易瞟了一眼麵色清冷、如被霜覆雪的小皇叔,偷摸地溜下龍椅,準備找個小太監,陪自己鬥蛐蛐兒去。
他如今不是皇子了,是皇帝了,還是不需要長腦子的傀儡皇帝,那麼,他終於可以鬥蛐蛐兒了吧?
容易下了龍椅,躡手躡腳的往外走。
“陛下想去哪裡?”
容易還沒走出去兩步,身後就傳來了慕容清音冷冰冰的聲音。
容易停住腳步,回頭訕訕地笑了“嘿嘿,小皇叔,都下朝了,您就放過我吧。我保證不會聯絡朝臣,不會到處亂跑,我就是去找小太監鬥個蛐蛐兒。”
小少年舉起手,三指並攏放在眉邊“我發誓,真的。小皇叔您若是不放心,大可以找個人跟著我嘛。”
“鬥蛐蛐兒?”慕容清音走到容易麵前,俯下身子,麵對麵的看著那小小的少年,似笑非笑地問。
“真的真的,我真的就是想去鬥個蛐蛐兒。”容易連連點頭,覺得自己又乖又懂事兒,小皇叔至少應該獎勵自己兩隻大蛐蛐兒。
他有作為傀儡的自覺,從此以後吃喝玩樂一條龍,他啥都乾,就是不乾正事兒。
偷眼覷著慕容清音臉色更難看了,容易覺得可能自己玩樂的層次還是不夠。
於是小家夥兒立刻又加碼道“那什麼,小皇叔,您要實在不放心,我鬥雞鬥狗都行。逛青樓我真不行,我年紀太小了。”
小家夥說著,又開始眨著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那晶瑩的淚珠兒在他眼眶裡閃爍著,仿佛夏日清晨荷葉上的露珠兒,隨時都會滾落下來。
慕容清音冷笑一聲,一把揪住容易龍袍的後衣領,將人提了起來,大步往外走去“你現在是一國之君,要有一國之君的模樣,怎麼能胡作非為!從今日起,臣親自教導陛下。”
鬥雞走狗?
他想得美!
容易愣了下,忽然大驚失色“不是,小皇叔,您彆開玩笑啊,我不要學,我要去鬥蛐蛐兒!”
誰來救救他啊,他真的不需要學習。
他怕小皇叔日後覺得他是個威脅,找個理由砍了他啊!
小家夥掙紮著,眼淚就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慕容清音不理容易。
他十三歲的時候,已經跟隨容昭上陣殺敵了。
這小兔崽子卻還好意思說要去鬥蛐蛐鬥雞鬥狗?
不讓他去還好意思哭鼻子?
慕容清音在心底冷笑。
喜歡哭鼻子是吧?
等下有他哭的時候!
容易被慕容清音提到了演武場上。
慕容清音將他丟下來的時候,容易的兩隻眼睛哭的又紅又腫,好像兩顆桃子一樣。
慕容清音皺眉,對於這嬌氣的小少年很是不滿“哭什麼哭,男子漢大丈夫,不讓你玩就哭成這樣,出息!”
容易抽抽嗒嗒,眼淚又掉了下來“我為什麼不能玩啊,我都當皇帝了我玩一玩怎麼了啊。”
少年眨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慕容清音,試圖提醒慕容清音,自己隻是個吃白飯的廢物傀儡。
慕容清音不為所動。
容易哭的更傷心了。
他懂了,小皇叔這個黑心肝的什麼都不讓他玩兒,一定是想無聊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