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音安撫地拍拍少年的後背,將少年從桌子上抱起來,看到少年的衣著一愣“什麼時候讓人做的?”
少年身上是一襲朱紫色龍袍,與自己身上的衣服幾乎是一樣的,唯一的區彆就是上麵的龍有五趾,其餘的,就連花色鱗片都如出一轍。
慕容清音想到自己在虛幻中看到的前世容易。
那個青年一身朱紫,孤寂地站在黑暗中,看到他的第一眼,是時空變遷、星河流轉,也不能改變的深情。
慕容清音麵上沒什麼表情,心裡揪了一下。
那個少年,曾經自己守在黑暗中十八年。
他把自己一生最好的歲月埋葬在無邊的夜色中,從此隻為一件事活著。
慕容清音垂下眼眸,不再看容易。
好在容易也沒有察覺慕容清音的異常。
少年滿心都想著怎麼能讓慕容清音同意自己帶兵去西北。
“醒了沒多久,就讓他們做了。”少年摟著慕容清音的脖頸,垂眸,鴉黑的羽睫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陰影,“想和清音哥哥穿一樣的。”
“真胡鬨。”慕容清音揮散心頭紛亂的思緒,低低笑了一聲,抱著少年往床邊走。
“字都寫完了?”他低聲問,聲音帶著笑意。
“寫完了。”少年的聲音也低低的,興致不高,甚至有些委屈,“手都要斷了。”
慕容清音將少年放在床上,拉過他的手,輕柔地給他揉著手腕“又不是非得明日給他們,何必這麼趕?”
“想好好表現,哄著你同意我去北疆。”少年左手勾著慕容清音的發絲,噙著一抹笑容看他,眼底情絲纏繞。
“我若不同意呢?”慕容清音挑眉,唇角帶笑,眼底一片清冷。
容易歎了口氣“那,我就隻能色誘了。”
少年輕聲笑著,拆了纏在手上發帶,抬手將發帶遮住自己那雙漂亮的杏眼,綁在後腦。
朱砂紅色的發帶遮住一雙水眸,少年的輪廓更加柔和溫潤,就像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引得人移不開目光。
慕容清音一時看呆了。
赤紅的絲綢襯得少年的皮膚更加白皙剔透,火燭高照下,少年仿佛是冰雪娃娃,美的妖異。
失去了視覺,少年微微有些慌亂,素白纖長的手指無助地向一旁摸索著,紅唇微啟“清音哥哥……”
慕容清音腦子裡,那根本想著保持理智,戲弄容易一下的弦“啪”地一聲,斷了。
青年起身吹滅紅燭,紗帳在兩人身後落下……
……
……
慕容清音醒過來的時候,天色還早,窗外晨光熹微。
容易偎在他的懷裡,還沉沉地睡著。
慕容清音憐愛地看著容易。
少年的肩頭有著斑斑點點的紅色,發帶胡亂纏在手腕上。
慕容清音輕手輕腳地下床,不忘給少年掖好被子。
青年來到書桌前,將墨跡已經乾透的手諭蓋好私章。
那是重明離開後,他寫給容易調兵用的。
看了一眼自己剛放下的私章,慕容清音笑了一聲。
這小傻子,昨日回來先把私章取出來放下。
他就不想想,自己把私章給他,不就是默默縱容了他可以做任何事情麼。
他倒好,原封不動給自己拿了回來不說,還演了一出美人計。
倒是便宜了自己一夜春宵。
慕容清音勾唇,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笑得有多好看。
……
容易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
少年揉揉眼睛坐起來,胡亂將手腕上的發帶掙下來,看了眼手腕上的紅色,又看了一眼已經空了的床,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