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伴星曲膝坐在地上,並沒有順著他的話說,眼神溫柔而堅定“我本來以為自己這輩子就這樣過去了,放棄尊嚴放棄理想,隻為了那點渺茫的希望。”
“七皇子背靠文臣,若要為我父親翻案,他背後那群人必定反對,所以,王爺,我是自願來陵香樓的。”
看到江連溪因為驚訝而明顯放大的瞳孔,林伴星繼續說道“陵香樓並不似尋常青樓,門檻極高,來這裡消遣是達官貴人彰顯身份的一種方式,若能憑著陵香樓結識一些高官顯貴,離父親翻案就又進了一步。”
陵香樓規矩森嚴,簽了清倌的契,就一輩子是清倌,若有客人在違背清倌意願的情況下做出了冒犯的行為,樓長會將此人永遠踢出陵香樓的客人名單,之所以如此有底氣,不僅是因為樓主的身份強硬,也因為陵香樓實力的強大。
陵香樓中隨便抽出一人,放到尋常青樓都是花魁級彆。
因此,若要幫樓中人贖身,需要支付的錢也是天價,樓主經營陵香樓數十載,平常來贖人的,都覺得自己的錢帶的夠多了,其實離規定的價錢還差的遠。
江連溪那次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拿著足夠的金銀來贖人,並且錢袋中的錢隻多不少。
樓主放人也放的爽快,跟著這樣的人回家,想來一定不會過什麼苦日子。
江連溪被這雙平和又溫柔的眼睛注視著,膽怯又期待的矛盾心情蓋過了心中的憤怒與怨恨。
他想聽林伴星講下去,又不想聽,他害怕自己的真心再次被踐踏。
“後來王爺你將我贖了出來,待我極好,我慢慢想起來,父親曾經說過,他想看見一個太平盛世,他也一直朝這個目標努力著,他絕不會想看到我為了他的公道助紂為虐。
“大盛需要一個強大而堅定的皇帝,六皇子我不了解,但是江連澤絕不是這樣的人,一個眼中隻有利益的皇帝,又能對百姓好到哪裡去。”
說完這番話,林伴星朝江連溪揚起唇角,笑容映著晨曦緩緩驅散了江連溪心中的陰霾。
“你贖了我,我就是你的人,王爺,我馬上就能救你出來。”
江連溪輕佻的笑容僵在唇邊,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隨後眸底熄滅的那盞火“騰”的一下燃了起來。
他語氣軟了些,“不用,你保護好自己。”聽到了自己期望的答案,江連溪心中的疼痛被撫平了些,天牢也不是那麼難捱。
聽見這話林伴星就知道是他不相信自己有這個能力,他開口道“王爺,你可記得,七皇子說過他拿著自己的製衣竹牌,去找那位已經告老還鄉的禦府宮人製作龍袍嗎?”
江連溪略作思索,點了點頭,“我記得。”
他那時候還佩服江連澤的魄力,因為每位皇室成員都有自己獨特的製衣竹牌,製衣竹牌可以在禦府中製作官服等精細服飾。
竹牌由兩部分組成,若某位皇子需要製衣,需要把竹牌的一半放在禦府,有竹牌禦府才會開始製衣,等衣服製作完成,便可根據竹牌的花樣紋路來確定是哪位皇子的衣服。
江連澤拿出竹牌證明自己的身份,那位禦府宮人才敢著手製作龍袍,若私自製作龍袍,是誅九族的罪名。
江連澤的一半竹牌在那位禦府宮人手中,朝堂上的男子,應該就是那位禦府宮人,他說自己殺了他全家,實在有些莫名其妙,要殺也是江連澤要殺他滅口。
想到這裡,一個想法在他腦海中顯現,他沒來得及抓住便轉瞬即逝。
林伴星又道“我跟七皇子一直在通信,我說自己憎恨你,願意幫他做任何事。”
不知道這句話裡哪個字眼刺激到了江連溪,他的臉肉眼可見的黑了下去。
“他給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讓我拿走你一半的製衣竹牌。”
聽到這裡,就算是傻瓜也明白了,江連澤真的是機關算儘,拿了自己的竹牌還不夠,還要將那宮人一家趕儘殺絕,並且故意放宮人一命給自己扣一個嗜血殘忍的帽子。
看著江連溪擰的越來越緊的眉頭,林伴星又給江連澤狠狠記了一筆。
“不過,我沒有拿你的製衣竹牌,我將他府上的製衣竹牌偷了出來,添了三筆便成了你竹牌的模樣,這種顏料不會褪色,隻有碰見煤油才會暈染,隻要證明竹牌是他的,一切都迎刃而解。”
偷東西對林伴星來說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他在四組扮演過不少這樣的角色。
江連溪看林伴星的眼神完全變了,他喃喃道“怪不得刑部尚書用天賦異稟、穎悟絕倫來形容你,不過這些詞寫不出你萬分之一的風采。”
林伴星被誇的耳朵一熱,他見江連溪狀態恢複的差不多,便拍拍衣袍站了起來,對著牢房裡的人囑咐道“這幾天好好吃飯,裡麵的飯雖然味道不好,不過倒是有營養,晚上睡覺被子蓋好,我馬上就來接你。”
江連溪看著林伴星的眼神炙熱露骨,他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等到林伴星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獄中,江連溪才回了神,他捂著自己空落落的胸口,眸瞳中似乎多了些晦暗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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