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阿索椏,前來賀喜。”
少女音色沙啞,可一字一句飽含壓迫感。
這道聲音攜帶來的威壓打斷了結契儀式的同時,青膚櫻樹下的祭台仿佛遭到了攻擊,竟碎裂開來。
祭台上剛啟動的陣法失去光澤,一片灰暗,結契,失敗。
“噗——”
“噗——”
結契失敗,江夜雪和江寒衣皆遭到了祭台陣法反噬,紛紛吐了血。
江寒衣看上去倒是沒什麼大礙,可好不容易有了點氣色的江夜雪麵色甚是難看。
抬手小心扶著江夜雪,江寒衣麵色凝重看向這位打斷結契儀式的不速之客。
“鈴~”,清脆的銅鈴聲響起,身著南國苗疆古銀服飾的阿索椏,出現在眾人麵前。
“那是,那是……苗疆聖女——阿索椏!”
人群中不知道誰說了這麼一句,而後已經落座的賓客紛紛起身,後退,麵露凝重,警惕盯著阿索椏。
他們不怕惡人,卻怕瘋起來連自己人都殺沒有一絲理智可言的瘋批。
而阿索椏,便是這類人。
想想她乾過的事,眾人不禁頭皮發麻。
二十年前,不過十六七八的阿索椏,以一己之力將南國一座城池變為煉獄,殺孽無數,就連南國皇室都被其下了詛咒。
這種人,要是招惹上了,你自己死就算了,隻怕是跟你有關係的人沒有一個能活的。
看得出禮堂中那些不足為懼之人的恐懼,阿索椏麵上的不屑半點也不掩飾。
她視線掃過水榭中的慕容楚衣四人,目光短暫落在鄔沁身上過,而後停留在青膚櫻樹下的那對璧人身上。
“若不想有什麼意外之禍,三息以內,消失在我眼前。”
她話音剛落,那些本就來看個熱鬨的賓客,以及山莊中沒有修為的仆從紛紛逃離了此地。
片刻之後,偌大的青膚山莊,便隻留下了阿索椏,以及江夜雪他們七人。
“她來這裡做什麼?”
水榭中,鄔沁自那聲銅鈴聲起的時候就一直眉頭緊鎖,看著阿索椏,他麵色格外凝重。
慕容楚衣自是沒忘,他與鄔沁半月前還見過眼前這位苗疆聖女,神情也凝重起來。
不知道阿索椏身份的月柒然和鄔沁則是一臉疑惑好奇。
相對其他人的如臨大敵,坐在賓客席的楚南城則是半點不受影響,一副安靜看戲模樣。
江寒衣上前一步,將江夜雪擋在自己身後,對上阿索椏審視的目光。
“既是賀喜,聖女何故打斷結契儀式?”
阿索椏一手支著下頜,作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她道
“本也不是有意打斷的,但寒衣莊主若是介意,待事後,本座替你們種下情人蠱作為補償,如何?”
江寒衣沒應,縱然不懂苗疆巫蠱之術,但他也曾聽聞情人蠱是為何物,被種下情人蠱,哪怕兩人是生死大敵也會失去理智,最終受蠱蟲控製走到一起。
被情人蠱控製下的愛,算是愛嗎?
自是不算的,隻不過是一方的強製罷了。
抓住阿索椏口中“事後”二字,江寒衣問“不知聖女來此,所為何事?”
“也沒什麼大事。”阿索椏滿是不在意的語氣,看起來似乎真是沒什麼大事。
可突然,她尾音一轉,道“也就是來向寒衣莊主討個人罷了。”
說著,未等江寒衣回應,她好像又想起什麼,目光一轉,落在水榭中慕容楚衣身上。
“哦對了,這事也得和慕容先生說一聲。”
慕容楚衣抿唇不語,既沒有問她想討什麼人,也沒有答應。
眾人注意力都放在阿索椏身上,沒人注意到當阿索椏說要討人時,被江寒衣護在身後的江夜雪麵色一白,而後抓緊了江寒衣的手。
感到江夜雪的反應,江寒衣回握住了對方的手,示意對方安心。
“我竟不知道,我這小小的青膚山莊竟有聖女想要的人。”
這番話,顯然是拒絕的意思。
阿索椏也不惱,輕聲笑道“寒衣莊主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呢,一年前,你從蓬萊帶走的那個孩子,機關世家聞人家的最後一位後人可就在此呢。”
此話一出,全場的焦點紛紛落在了水榭中小聞人身上。
在場,複姓聞人,還是個小孩的,便隻有小聞人一人。
“師、師尊”,小聞人也沒想到看戲看到自己身上來了,心中一驚,父母死去的畫麵在腦海裡浮現,他小臉上露出慌亂恐懼之色,小手緊緊抓住慕容楚衣衣袖。
“彆怕,我在。”感覺到小聞人的不安,慕容楚衣將其護在身後。
江寒衣視線也落在小聞人身上,麵上的凝重又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