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鎖妖陣破了,這便是……我所遺忘的真相嗎?”
那曾被遺忘的記憶鋪天湧來,曾經模破碎的記憶也終於變得完整,可它們卻一遍又一遍提醒著風星臨,而今所有災難,都是因她而起。
是她識人不清,遭了算計,七星鎖妖陣被破。她耗儘所有,才暫時修複陣法,可迎接她的,卻是族人被那些自詡名門正牌的宗門所殺,整個蓬萊都沒了。
“蓬萊沒了,阿兄,蓬萊被我毀了,是我,是我的錯……”
風星臨喃著,剛明亮起來的水藍色眸子再次灰敗下去,越發透明的身體顫抖不停。她身上死意橫生。
“殿下,那隻是個噩夢罷了,莫哭,有我在呢,鎖妖陣沒破,蓬萊還在,所有人都還好好的。”
輕輕拭去女孩眼角的淚水,談秋客音色溫柔,卻陳述著和女孩記憶中相反的事實。
他的話好似擁有一股魔力,原本破損的七星鎖妖陣竟開始修複,那股肆虐的妖氣瞬間消散,海水退去,海水中的妖物也沒了蹤影,被損毀的房屋開始以肉眼的速度恢複成原狀。
一切都恢複成了一開始的模樣,一開始花燈節熱鬨的模樣。
慕容楚衣“!!!”
慕容楚衣怎麼也沒想到,那樣一場無法遏止的災難竟在短短時間裡消散,可當想起這方領域是星月咒時,又覺得理所應當。
談秋客主導著整個星月咒,他自然可以輕易改變裡麵的一切。
蓬萊恢複成原來的樣子,可風星臨卻是連連搖頭,顯然不信談秋客。
“不,不是夢,是真的,是真的,阿棠,白錦棠,他騙我,他們都騙我,我沒忘,他們廢了我的經脈。”
“……還……還將我殺了,我看見了,我的身體被……被分成一塊又一塊,我……我真的看見了,我記得,好疼,阿兄,我好疼……”
她抱著腦袋痛苦地蹲下,不斷搖頭,記憶裡她被活活分屍,被淩遲,那鑽心的痛苦還記憶猶新,她身體顫抖得更厲害了,冷汗濕透了衣襟。
風星臨的聲音不大,但在場的都不是凡人,她的囈語清清楚楚落在每個人耳中。
對談秋客所顯現的實力微微震驚之後,慕容楚衣又清楚地看到,在風星臨訴說自己被殺時,白玉塵身形一頓,肩頭微微顫抖,那雙煞是好看的眼又紅了幾分,他握著照雪的手更緊了。
白玉塵這個反應,直覺告訴慕容楚衣,風星臨說的,是事實。
可,談秋客卻在否定這個事實。
“殿下,不怕,夢醒了,就不疼了,我會一直守著殿下,沒人能傷害你。”
談秋客抬手,輕輕撫上風星臨眼眸,拍著她的肩膀,柔聲撫慰著她,他音色溫柔到了極致,帶著難以抗拒的誘惑。
“殿下,好好睡一覺吧,睡醒了,一切便都結束了,阿兄會永遠護著你的,再沒人能傷害你。”
“阿兄,你終於肯來見我了,……我好想你……”
風星臨輕聲呢喃著,小手緊緊摟著談秋客脖頸,將腦袋靠在談秋客溫暖的胸膛上,沉沉睡去,隻是眼睫上掛著晶瑩的淚珠。
穩當抱著身體越發透明,安心睡去的女孩,談秋客的視線終於落在了白玉塵和慕容楚衣身上。
當冰冷的視線在身上掃過時,慕容楚衣隻覺心頭一顫,一股難以抵抗力量壓在他身上,壓得他冷汗漣漣,險些撐不住。
察覺慕容楚衣異樣,白玉塵身形微動,將其擋在了自己身後,對上談秋客的視線,他目色冰冷,身上那層黑氣越發濃重。
兩道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目光對上,一場無聲無形的戰爭就此開始。
慕容楚衣不知誰贏誰輸,但他看見是談秋客率先收回的視線。
談秋客的溫柔似乎隻是留給風星臨的,對外人,他冷漠到了極致,蓬萊大祭司的威壓釋放,令人心生畏懼,不敢侵犯。
他薄唇微張,對白玉塵道“你若想走,我不攔你,你留下這些年,放過多少人,又都做了些什麼,我也未阻攔。”
“可這一次,白玉塵,你過了。”
他音色平靜如水,可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
白玉塵眉頭輕蹙,握著照雪的手鬆了緊,緊了又鬆,他隻回了一句“你知道我想做什麼”。
談秋客目光深邃,剛移開的視線再次落在了白玉塵身上,他盯著他看了許久,驀地,談秋客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
“知道又如何,你我的契約早已解除,你覺得,你還能拿什麼威脅我。”
“契約”一詞,似是刺痛了白玉塵,他麵色有一瞬慘白,甚是難看,咬緊了後槽牙,然不過片刻,他便恢複了冷靜。
視線落在談秋客懷中的風星臨身上,心中閃過不忍,可他還是說道
“你編織的夢,該結束了,她已經記起了所有,你繼續將她鎖在過去也留不住……”
“住口!”
白玉塵話音未落便被談秋客冷聲打斷。
談秋客垂眸看著懷中睡得香甜的女孩,音色都放軟了些,“殿下她會好起來的,她會好好的,好好地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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