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契幻境,便是由命緣司之主少司緣開啟。少司緣乃天命緣者,傳聞是天道使者,擁有不凡的仙脈傳承。”
“至於牽緣絲,則是少司緣所操控的法器,少司緣可通過牽緣絲知曉他人因果,緣契,甚至能掌控其一生。”
提及少司緣,江歲新眸中閃過一抹惋惜,以及深深的忌憚。
末了,他又說道“小雪往後若是遇到那位少司緣,儘量離他遠一點,他……很危險。”
少司緣血脈不凡,又身懷奇門異術,難保不會察覺他們一個異世之魂,一個兩世魂。
若是被發現,他們二人可就麻煩了,隻怕不是被人當作實驗小白鼠,也會被人當作惡鬼奪舍,遭受追殺。
江夜雪留意著江歲新的反應,故作不以為意道“我隻能跟你身邊,隻要你不想,我便不會出現在那位少司緣的麵前。”
江歲新稍怔,手攬了攬困住他的水銀色鎖鏈,微垂的赤眸讓人看不出情緒,他唇角微揚,看向江夜雪的眉眼含笑,看似隨意答道
“小雪此言差矣,你不會一直被困在我身邊,終有一日你也會離開的。”
江夜雪沒應。離開?說得容易,他能不能離開這方世界,不得看江歲新或者月柒然同不同意,又不是他想走就能走的。
江夜雪輕揉著心口,待那股難挨的絞痛消散些,便從芥子袋中掏出兩壺梨花白來,丟給江歲新一壺後,他便直接痛飲起來。
身處幻境中,江夜雪之前隻能用來當作裝飾品的芥子袋終於可以打開,他也能使用裡麵的東西。
話說這梨花白,還是在蓬萊時,江寒衣放他芥子袋裡的。
醇香的酒水入口,江夜雪目視遠方,可眼神空洞,顯然是在思忖。
熟悉的酒,眼前似乎也重現故人的模樣,隻是還來不及仔細看一眼,故人身影卻已不見。
江歲新接過梨花白,拔掉瓶塞,搖了搖,又聞了聞,他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淺淺抿了一口。
酒水入口柔和,生津前緩,香鬱圓潤,回味悠長,綿甜淨爽。
是好酒,可惜他酒量不大行,不能多飲,否則容易失去理智。
一口畢,江歲新便沒再動口,但他白皙清雋的臉頰還是染上了一層緋紅,那雙與江夜雪酷似的赤眸水汽氤氳,煞是惹人憐愛。
腦子有些發昏,江歲新放下酒壺,闔上雙眸,抬手捏了捏眉心。
不禁心中歎道大意了,原以為都過這麼久,酒量也該大些,沒想到這酒不烈,後勁倒是強。
上一世,無事時,他也喝過不少酒,打算練一練酒量,結果貌似並沒有什麼作用。
“噗嗤~”,見江歲新反應這般大,江夜雪樂了,“星星這是沾不得酒水啊。”
江歲新抬眸,可眼前陣陣重影,晃得他頭更疼了,心中微惱自己不該貪杯。
半晌,他才繼續捏著眉心回道“畢竟是小雪所贈,合該嘗嘗,不料這後勁竟如此大。”
“唉,星星這是明知難受,偏要硬嘗呢。”江夜雪調侃著,可他的目光卻是落在江歲新露出寬大衣袖的手腕上。
江歲新膚色白皙,所以他手腕上的青紫紅痕就顯得格外惹眼,那傷除了被鎖鏈禁錮的痕跡,還有很清晰的手印抓痕。
江夜雪飲下一口梨花白,眉峰卻是挑了挑,他目光上移,重新仔細打量了一番江歲新。
先前因心口絞痛他倒分不出心去注意江歲新的狀況,現下看去,倒是發現些不得了的東西。
比如說,江歲新下唇似是被咬破過,他喝酒時傷口沾酒,麵上曾閃過一抹痛色。可那傷的位置也不像是他自己不小心能咬上的。
再比如說,江歲新脖頸處被白色裡衣衣領遮擋的地方,隱約間可見一塊還未消去的青紫咬痕。
江夜雪疑惑,彆看江歲新一直說他自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凡人,可江夜雪明白,他的身手可從來都不差。
畢竟江歲新可是小小年紀便能獨自一人安全住在君丘山上,要沒點實力怎麼敢的。
若是沒有修為壓製,光拚身手武技,一般的修士還不一定能在江歲新手下討著好。
若拚修為,江歲新還有無望死域。總之就一句話,江歲新不是能隨意招惹的人。
而正因如此,江夜雪才越看越疑惑,隻因江歲新身上的傷也不像是打鬥留下的。畢竟哪個人打架,僅是受這麼點傷,傷的地方還這麼奇怪。
“咳~”,忽然,似是理解到了什麼,江夜雪輕咳一聲,連忙撇過頭去,結果手亂之下,他剛飲下的酒把他自己給嗆著了。
“咳咳咳——”
“怎麼了?”聽見江夜雪急促的咳嗽聲,江歲新懶懶抬眸,疑惑看向他。
“咳咳咳——,無事無事,喝急了而已。”江夜雪一邊咳嗽,一邊擺手,低頭掩下眼底的異色。
用餘光再次瞥了眼江歲新,江夜雪確認自己當真沒看錯,他揪了揪自己垂在肩側銀絲,鬱悶加自我懷疑。
是他想太多了嗎!?
還是真發生了什麼事,可江歲新這模樣看起來跟個沒事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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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眼睛出問題了,看錯了?
江夜雪揉了揉眼,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又出問題了,畢竟他也不是第一次看錯。
想著,江夜雪一手提著酒,忽地起身,湊到了江歲新麵前,再次認真看著江歲新手腕上的傷痕,他赤眸微眯。
江歲新此時頭疼得要緊,也沒注意江夜雪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中是怎樣的神色。
這番靠近,江夜雪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並沒有看錯,江歲新手腕上的傷就是被人抓住禁錮留下的抓痕,下唇也確實是破了皮。
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怒氣,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家養的小白菜被豬拱了。雖然這棵小白菜是黑心的,但好歹也是他看著長大的不是,他怎能不氣。
默了默,江夜雪斟酌一番,才開口道“……身上的傷怎麼回事,被人欺負了?”
“啊?”江歲新迷迷糊糊應了一聲,頭也沒抬,音色暗啞低聲喃道“欺負?……欺負我的人多了去了,小雪是指哪次?”
江夜雪“……”
江歲新還不知道事態的嚴重性,而江夜雪已經在心中計劃著該怎麼好好招呼那頭拱小白菜的豬了。
見人一副腦子迷糊很不聰明的模樣,江夜雪伸手探了一下江歲新額頭,有點燙,但也還正常,不像是生病,許是喝酒的原因。
江夜雪無奈歎息,這傻子,不能喝還非得碰,不是自找罪受是什麼。
“嗯哼?!”江歲新雖然醉了,神智有點迷糊,但並沒有像其他人一般發酒瘋,大吵大鬨,反而比往常更乖順了些。
他對江夜雪的觸碰也沒反抗,還用腦袋蹭了蹭江夜雪手心,水汽氤氳的眸子此時顯得格外深情,這模樣讓人很難不喜歡。
也不知出於什麼心理,江歲新拍了拍胸脯,向江夜雪打包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