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雪的工程進行得很順利,到第三日時,已經完成了一大半。
所幸這兩日並沒有下大雪,天氣雖說沒有放晴,但至少也是個陰天,寒風沒有那麼刺骨。
信使傳來消息稱夜郎前來拜訪的使者再過三四日便會抵達京上,因此大家都在抓緊時間鏟雪,爭取在今明兩日內完成任務。
雪山離皇城有些距離,來回趕費時,所以泱肆選擇了和大家一起待在臨時駐紮的帳營裡。
帳篷終究不敵在未央宮,況且她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麵督導監工,甚至跟著大家一起拿著鐵鍬鏟雪,因此儘管用過早膳後連續吞了兩顆驅寒丸,泱肆還是不可避免地又著涼了。
在她不知道第幾次打噴嚏的時候,離她最近的士兵終於看不下去了,出聲勸道“殿下,您還是進帳篷裡去歇一下吧,這裡有我們大家就夠了。”
“阿嚏!”
泱肆拄著鐵鍬又打了個噴嚏,搖搖頭,指了指前麵,道“我不礙事。看到那裡了嗎?那條路比較險峻,又被冰雪覆蓋住了,待會兒我先上去探探路,確認安全了你再帶著大家跟上來。”
士兵看了眼天色,道“殿下,已至午時,先用午膳休息一下再繼續吧。”
泱肆搬了把小凳子,坐在帳篷外邊研究著那路線邊進食。
有士兵來報“報!殿下,前方大約兩三裡外有一隊人馬過來了!”
她站起來,走至高處望了眼,對麵的山腳下,一群人騎著戰馬,身披金甲,正往這邊來。
眯著眼仔細瞧了瞧,看清為首那人的臉龐後,頓時有些頭疼。
此人一來,她又要熱鬨了。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泱肆領著眾人在路上迎接那隊人。
身形高大的男人騎馬走在前頭,在他們幾步外拉住韁繩,眼睛盯著同樣在前方的泱肆,抬起右手,示意身後的人也停下來。
他翻身下馬,衣袍翻飛,重重地踩過雪地,向她走過來,單膝跪地,護膝在路麵發出低沉的悶聲。
“定南侯蕭暮,參見靖安殿下。”
泱肆搓著手,臉上的表情很淡,毫不客氣“既然來了,休整一下就一起幫個忙吧。”
休息過後,泱肆獨自舉著鐵鍬上了那條險路,它是連通下一座雪山最近的一條路,方才蕭暮的人馬是繞過了山的另一頭過來的,才費了些時辰。
這邊的積雪堆得很深,幾乎找不到路在哪裡,她每走兩步就用鐵鍬往下鏟一下試探,再繼續往前。
身後傳來沉重的踩雪聲,泱肆頭也不回。
“不休息?”
男人沒應,從後麵抽走她手裡的鐵鍬,大步越過她往前去,彎腰探路。
他四處看了看,道“這邊雪堆得太多了,如果開挖,引起雪崩的話很危險。”
泱肆思忖了片刻,“隻能繞過這裡到另一邊挖通剛才你們走的那條路了,隻是會很費時費力。”
蕭暮再一次從她旁邊經過,往回走,“我們都能走過來,說明沒有那麼難,那邊雖然路線長了點,但是積雪不及這邊深。”
他說得對,這邊真的很危險,本來她也隻是來試一下有沒有可能,既然不行,保險起見,還是選擇另一條路吧。
正在她準備回身走下去時,隱隱約約聽見頭頂轟轟隆隆的聲響,本來不明顯,但仔細去聽,發覺那聲音由遠及近,且愈來愈大!
她抬起頭,看見山頂一團團白霧一般的雪正在迅猛地滾落下來,驚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