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被裡有清冽的氣味,泱肆把半邊臉縮進去嗅了一下,驚喜一般輕笑出聲,答非所問“莫辭,有你的味道哎,香香~”
江衎辭“……”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他決定不再同這個厚臉皮的小姑娘多言,轉身準備出去。
一見他要走,泱肆慌了,叫住他,掀了衾被就要下床。
“莫辭!”
已經抬至半空的腳終究還是放下來,他回過身,莫可奈何一般道“殿下還是回宮去吧。”
“不要。”
泱肆趕緊重新鑽進去,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十分委屈地道“你都不知道,我昨夜見不到你,一直做噩夢睡得不安穩,還一直發高熱。”
說著,嘴就癟下去“都怪你昨日不肯同我睡……”
江衎辭已經辨不清她每次哪一句話是真哪一句話又是假。
亦或者都是假的,都是她有意逗弄他的戲言。
見他不言,泱肆便知他不信,急急道“我說的是真的,我夢見我死了——”
“殿下。”
他喚她,從來都如所有人一樣是對她的尊稱,卻又更多的帶著克製“殿下勿要拿這種事同臣開玩笑。國師府不及宮中,隻怕殿下病得更重。”
他看過來,眼裡暈著的是燭火淺淡的光。
泱肆耷拉著眉眼,委屈得很“可是你不在,我才會病更重。”
她小心翼翼挪下床,又挪到他身邊,去扯他的衣袖。
“你陪我睡一會兒嘛,好不好?”
有恃無恐,絕壁是有恃無恐。
前世的魏泱肆,絕不會,也不敢乾這樣的事情。
江衎辭廣袖下的手緊緊握成拳,又緩緩鬆開。
不知怎麼就被麵前這人拉著回到了床榻旁,她躺下來,找到他的手握住,閉上眼睛睡覺。
他坐在床榻旁,看她麵向自己側躺著,一張臉紅得通透,似乎是這幾日真的累壞了,加上又生了病,她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江衎辭就那麼靜靜坐著看著她,她睡覺很安靜,保持一個姿勢不變,與醒著時完全不一樣。
被握住的手漸漸獲得了她的體溫,沾染了她的氣息。
在長久的光陰中,他漸漸墜入了一個漩渦。
他逃不出來。
直到床頭的燭火燃儘。
世界陷入灰暗。
江衎辭動了動,想抽出自己的手,榻上的小姑娘感受到動靜,很輕聲地哼唧了一下。
過了半晌,待確認人沒醒之後,他才又小心翼翼地使了些勁把手解脫出來,重新在床頭點燃一支蠟燭。
再回頭時,床上的人卻已經睜開了眼。
她揉了揉眼,睡醒後聲音愈發地啞“我睡了多久?”
江衎辭神色不變,“一個多時辰。”
泱肆從床上下來,“我得回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