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魏清訣一直都心不在焉。
紀越淡笑出聲“大皇子若是實在擔心,可以不用管我,可先去尋靖安殿下。”
蕭暮也注意到了魏清訣的異樣,看過去時,對方稍稍回了些神,笑著搖了搖頭“不必……”
阿肆也不想看到他擔心,所以他反而不能去找她。
紀越也不再多說什麼,道“我是第一次來參加大北的聖祈,不知有何需要注意的事項?”
“聖祈是向上天祈求福澤,因此會在前三日舉國齋戒,以示誠意。”
魏清訣斂了斂心神,道“具體細節到時會有宮人向世子一一闡述。”
聖祈涉及的禮節和事項繁雜,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楚,宮中專門製定了聖祈手冊,每年都會更新纂印,分發給參與聖祈的人。
送完紀越,蕭暮又負責任地把魏清訣送回了華清宮。
他在華清宮外停留了片刻,沒有選擇回到自己的寢殿,而是抬起腳走了另一個方向。
壽康宮外。
慕諾站在重重台階之下,百無聊賴看著地上磚縫裡未被掃去的落雪,在宮中通明的燭火下折射出淡淡的光澤。
他往手心裡嗬了口氣,搓了搓手,抬首望向台階儘頭,那扇朱紅的大門始終緊閉。
他收回視線,複又停留在自己足下這一處地麵。
那日,她便是在這裡長跪了整日。
他在壽康宮外遠遠看著她孤傲的背影,被父親攔住了腳步。
父親說,皇家之事,輪不到你插手。
於是他在宮外,看了許久她的背影,憶起大姐走時,也是一樣的決絕,一樣的倔強,從不曾回過頭。
大姐曾告訴過他,若是循規蹈矩能讓她幸福的話,她就不會走。
她說,人要遵從自己的內心而活。
於是她走了,那年,他不過才十四歲。
儘頭的大門被推開,女子從裡麵踏出來,一步一步緩緩走下玉石台階。
這個人和大姐很像,一身傲骨,不願屈服。
又不是很像,大姐是一腔熱血與奮不顧身。而她更多的是孤勇,孤獨,奮勇。
慕諾迎上前去,換上滿臉笑容“小殿下,你終於出來了!”
泱肆頭也不抬,從喉嚨裡發出一個輕嗯。
“怎麼樣?”
慕諾走在她身側,踏出壽康宮,“太後娘娘沒為難你吧?”
“不算為難吧,”泱肆搖頭“不過就是讓本宮去婉心殿請罪。”
“什麼?讓你去請罪?”
慕諾驚呼,讓她去請罪,還不知那淑妃娘娘會不會刁難她呢!
“你答應了?”
泱肆看起來沒什麼所謂“沒錯。”
認錯不是目的,目的是為了讓淑妃撿回丟失的麵子。
讓她主動去認錯請罪可以,但是也要看她林淑妃受不受得起。
慕諾簡直不知該如何說是好,知道她絕不可能這麼輕易就退讓,最終隻道“為了一隻狐狸?”
泱肆聞言掀起眸子瞟他一眼,沒說話算是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