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妃的裙子被白玉抓破了,由宮女攙扶著退下更換新的衣物。
一直未曾說過話的周梓枂舉起酒杯站起身來,腰間的蝴蝶流蘇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既是大北的家務事,我等無權乾涉。大北乃泱泱大國,我看今日宮宴亦是人才濟濟,大北的公主卓爾不群,我王叔來到大北做客之前,便捎信回王宮,讚靖安殿下是個逸群絕倫、氣宇不凡之人,父王令我來,亦是希望我能向靖安殿下多作學習,望我也能如靖安殿下一般成為一個出彩有用之人。”
聽言,泱肆一手抱著白玉,一手舉杯亦起身,“公主謬讚,公主能夠隻身從西涼遠道而來,靖安已是深感敬佩。”
紀越拿眼觀著,收下手中烏木折扇,“西涼親王既是到大北做客,今日怎麼不見親王出席?”
他說完這話,周梓枂也望向泱肆,眼中有些期翼,顯然也在等著她的回複。
泱肆喝完杯中的酒坐下來,道“親王乃大北的貴客,隻是宮中難免喧鬨,親王又喜靜,便將其安頓在了宮外幽靜之處,進出宮費時費力,便未讓親王奔波。”
這下,紀越沒再出聲,倒是其他小國的王接了嘴“我等怎麼聽聞,西涼親王乃身處大北皇城天牢?靖安殿下不將其帶進宮,怕是有其他原因吧?”
另一個首領也接茬“對啊,既是見自家公主,又怎會嫌棄路途遙遠?”
“莫不是西涼親王在大北吃了苦,靖安殿下不願讓其出現在這宮宴之上?”
……
終究還隻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隻不過打過一次仗,一時揚名四方罷了,並未真正得到所有人心底裡的認可和尊敬。
也是,自家國人都不見得人人都認可她這個護國公主的地位,更何況彆國。
泱肆隻沉默聽著,臉上的神情自若,用筷子夾一塊肉喂進白玉嘴裡。
這小崽子,還很挑食,隻吃葷不食素。這段時日在未央宮吃的肉還都是品質上乘的,稍稍低等一些的肉,便是聞都不聞一下。
好個野狐狸,沒有貴族命,卻有貴族病。
這時,有傳話太監來報“啟稟皇上,靖安殿下的侍衛在殿外,說有要事不得不報。”
魏明正看向泱肆,見她仍是專心盤著手裡的狐狸,愛不釋手一般,好像如她所言一般真的很喜歡。
“宣。”
沐佑走進來,在大殿中央跪下行禮,“陛下恕罪,此事乾係重大,臣必須先單獨報給殿下。”
乾係重大,不是不能告訴皇帝,而是此時人多眼雜,隻能先報給自家主子聽,由她先作定奪。
魏明正豈能不知,點頭道“準。”
“謝陛下。”
沐佑起身,行至泱肆身旁,俯身在她耳畔,低聲耳語。
泱肆用帕巾為白玉擦嘴的手一頓,隨即將它交給立在一旁的落染手裡,道“嗯。”
隨後,她又向沐佑招了招手,對方重新俯下身,泱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他點頭離開。
魏清訣低聲問道“發生了何事?”
“無事。”泱肆搖頭,臉色卻明顯沉下去。
其餘眾人都將她的變化看在眼裡。
“殿下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紀越抬起眼看她,劍眉上揚,眸中蘊著星星點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