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寒發現,回京上的路變得輕鬆許多,也快了許多。
大概是因為公主殿下這個小侍衛不再為了擺脫他而與他纏鬥或是故意繞遠路。
難道是發現擺脫不了他,又殺不了他嗎?
他心裡沾沾自喜,為自己的能力感到自豪。
就這樣,凜寒與阿烈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兩人互不乾擾,仿佛形成了一種難以言說的默契。
直到路程行了一半,兩人在一家客棧落腳。
凜寒住在阿烈隔壁,夜半時,聽見旁邊傳來幾聲響動,隨後是開門聲。
他輕輕打開門,看見阿烈的背影走下樓去,脊背有些佝僂,手捂著肚子。
凜寒走向另一邊,在對麵的長廊下,看著他走向了客棧裡一個灑掃的婦女,低聲和對方說了些什麼。
那婦女麵上的表情似乎有些驚詫,上下打量他,隨後說了幾句話,手也比劃著,像是在指路。
阿烈轉身就走,走出一段路,凜寒也聽到那婦女的聲音。
“喂,等等!現在這麼晚了,商鋪早就關門了,你先回房去,我等會兒給你送上去。”
阿烈回過身來,似乎是對她道了聲謝,同樣是捂著肚子上樓回到房間,凜寒看見他的臉色有些蒼白。
過了大概一刻鐘的時辰,方才那婦女端著一個托盤上樓去,上麵盛著一隻藥碗,裡麵裝的不知道是什麼藥,還有一塊黑布,包裹著什麼東西,凜寒看不出。
她叩了下門,然後推門直接進去,並隨手關上了門。
凜寒疑惑,他受傷了?可是他們這一路走來都無風無浪,他怎麼沒見著他什麼時候受了傷?
又過了一刻鐘,婦女端著空藥碗走出來,黑布不見了。
凜寒又等了一會兒,沒再見到阿烈出來,於是他下了樓,去後廚尋方才那個婦女。
他遞給對方一個銀錠,“方才你去送東西的那個人怎麼了?”
老婦看向他,黑巾蒙臉,濃眉大眼。
她笑嗬嗬道“哎喲,那小公子啊,是胃症犯了,我給他送點暖胃湯,和幾副貼的膏藥。”
胃症?凜寒將信將疑,揭開爐灶上瓦罐的蓋子,往裡麵瞧。
生薑、枸杞、紅棗、蓮子。
確實是普通的暖脾胃的湯。
他放下蓋子回過身來,老婦對他笑“大人可還有什麼疑問?”
他搖了搖頭離開後廚。
老婦看了眼他的背影,將銀錠收起來,裝作無事發生。
凜寒回到自己的房間躺下,隻是一整晚都不敢深睡,一直提心著隔壁的動靜。
那個人似乎是痛得厲害,一晚上翻來覆去,直到天快亮時,才漸漸安靜下來。
可是不到半個時辰,凜寒都快要陷入沉睡時,隔壁的人卻又似乎起身下床了。
他連忙也穿上鞋,果然見阿烈已經拿著隨身行囊下樓走了。
看一眼外邊,天剛剛亮起來,客棧裡隻有幾個堂倌在擺放桌椅。
這人,都犯病了還要馬不停蹄地趕路?也不知道休養的?
凜寒趕緊收拾好,跟上去。
徐鴻光將軍在今日傍晚時分抵達了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