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肆進入樹林後,就拉住了韁繩,騎馬慢行,其他人都去了深處,她一個人慢悠悠地,欣賞周邊的風景。
她在等江衎辭。
她承認自己又一次在賭,賭他一定會來。
而且她堅信自己一定能賭贏。
身後傳來馬蹄聲,她笑著回頭“莫——”
“莫什麼?”
蕭暮騎馬從另一側過來,見她原本像是要笑著打招呼,但看到是他之後卻立刻收起了笑容。
他哼了一聲,語氣倨傲“怎麼,靖安殿下見到本侯很失望?”
泱肆可是個不服輸的主兒“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侯爺心裡清楚就好。”
聞言,蕭暮臉色黑沉,靜默片刻之後又道“靖安殿下如此不慌不忙,是想趕緊招個乘龍快婿?”
泱肆留心著周圍的動靜,反諷他“怎麼,侯爺現在在此,難不成也是想做本宮的駙馬?”
“哼,笑話!”
蕭暮冷哼,十分不屑“靖安殿下莫不是被擁護慣了,以為誰都想娶你?”
泱肆抬眸瞥了他一眼,並沒有回應。
他人都進了獵場,還在這說風涼話?
蕭暮自然是領會到了她眼神裡的含義,後知後覺地僵了一下,而後才重新提起氣勢道“你忘了,本侯來參加今年聖祈最主要的原因,是為了與你再次一決高下。”
敢情是為了這茬。
“哦。”
泱肆沒有看他,而是更加放慢了馬兒的速度。
莫辭怎麼還沒追上來?
難道他在猶豫?還是……他根本不想來?
想到第二種可能,泱肆立馬否定了這個想法,不可能,她方才在外麵都說的如此絕對,莫辭怎麼可能還會保持鎮靜坐視不理?
可是,他好像就是一個冷靜且克製的人……
泱肆越想越煩,拉起韁繩調轉馬頭,往回走。
蕭暮見狀“喂,你去哪?”
泱肆頭也不回“侯爺還是抓緊時間去狩獵吧,到時候也不至於輸得太難看。”
蕭暮“……”
往回行了一段路,就快要走出樹林回到營地時,她聽見了旁邊不遠處的馬蹄聲,正緩緩向她靠近。
她轉過臉去,那人騎著馬從樹林背後穿過來,停在她不遠處。
泱肆一看他那神情,薄唇緊抿,眉頭輕攏,看著她的眼眸蘊著些慍色,就知道他生氣了。
她瞬間慫下來,方才還能同蕭暮辯口利舌地爭論,現在卻慫得不敢說話了。
天色有些暗,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泱肆懷疑,她再不哄人,下一刻馬上就能下個大雪給她看。
於是她乖乖下了馬,走近他的馬兒旁,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拉他握著韁繩的手。
他很高,騎在馬背上,人高馬大的,泱肆明明也不矮,可是還是要把頭仰到極致,才能看清他緊繃的下頜線。
“莫辭……彆生氣嘛。”
他目視前方,不看她,泱肆用拇指討好地來回摩挲他手背上突起的青筋。
江衎辭終於垂眸看過來,“殿下逼臣進來,現在可開心了?”
泱肆隻敢小聲嘀咕“我沒有逼你……”
才怪。
誰叫他一直無動於衷,都不知道自己爭取,隻知道偷偷跟她生氣,哼。
江衎辭怎麼可能看不穿她那點小心思,方才在外麵隔得遠遠的還敢那般挑釁地看著他。
那眼神仿佛在說敢不敢進去?
現在他來了,就要同他認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