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肆一瞬間沒了脾氣,也沒了麵子。
這下倒好,自己一個人生了兩日的悶氣,結果眼前這人三言兩語就化解了。
她靖安殿下的威嚴往哪兒放?
鬆了嘴,她抽出自己的手,既不說話,也不看他。
她在心裡倒數三個數,如果這人還不哄她,她轉身就走。
可彆怪她沒給機會。
一。
她隻是感覺得到頭頂的視線,應當是一如既往的輕淺,望著她時,好像有許多話要說,最後卻又都歸於無聲的寂靜。
二。
他仍是沒有開口,隻是靠近了些,呼吸灑在她的臉頰。
……
泱肆氣急,她自認為自己已經倒數得很慢了。
“為何不回答?”
終於開口了,說的卻是無頭無腦的話。
泱肆懵了一下“什麼?”
江衎辭緊緊盯著她“為何在此,同旁人單獨吃飯。”
瞧瞧,不哄人就算了,還興師問罪起來了。
真的很想撬開這人的榆木腦袋瞧一瞧。
泱肆抬起手,曲起手指毫不留情地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
江衎辭沒躲,眨了下眼,額前迅速紅了一塊,襯得那膚色更加白皙。
意識到自己下手重了,泱肆又不得不用掌心輕輕揉了下他的額頭。
打也是她,心疼也是她。
江衎辭再次抓住她的手,靜靜看著她,眼尾下耷,頗有些可憐兮兮的味道。
泱肆心一軟,任由他抓著,不鹹不淡地回“你憑什麼來質問我?”
既然沒想過他們的未來,又憑什麼要吃醋。
他沒吭聲,拉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薄唇貼了貼。
眼睛更垂下去,不再看她。
天色將暗未暗之時,他踏上木梯,透過珠簾,隱隱綽綽望見裡麵的兩個人,相對而坐,無聲對望。
他見不得這樣的場景。
泱肆逼他“說話啊。”
“對不起。”他說。
原來知道她生氣了啊,還以為是有多笨呢。
泱肆故意問“為何要說對不起?”
他答“因為我錯了。”
“你錯哪了?”她有意刁難。
江衎辭攏了下眉頭,竟不知如何回答。
泱肆見狀,假意又要抽出自己的手,立刻被他抓緊。
他想了許久,才憋出一句“不該說讓你不高興的話。”
而後就沒有了下文。
“所以呢?”
泱肆從未覺得自己這麼愛給人機會過。
她仰頭看著他,一副非要等他說出個所以然的模樣。
江衎辭視線挪到彆處,片刻後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將人攬進懷裡。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知道,那日我應該順著你的心意,說一些能讓你開心的話。”
可他不讚同慕諾的說法,他不想對她撒謊。
泱肆把腦袋靠在他的胸膛,突然就有些委屈“可是你就是不願意說點好聽的話,哪怕是哄騙我。”
哪怕是騙她,說他想過,想過與她的未來,而不是一口否定,她也不至於獨自難過兩日。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自己滿心歡喜同他談論以後,甚至主動禦前求親,而那個人卻給出了否定的回答。
怎能教人不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