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讓梅妃做皇貴妃這件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梅妃都親自來道明自己並不想做了,泱肆哪可能再繼續堅持。
泱肆送她回梅閣,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離開之前,梅妃還是喚住她。
“殿下。”
泱肆回身,第一眼看向的,卻是她額角的傷。
她仍然溫和地笑“謝謝你。”
她根本無心於所謂的權勢,但卻沒有責怪泱肆的自作主張,也沒有質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反而倒過來謝她。
泱肆看不得她這樣的笑,好像已經刻在臉上了,不再願意對外界表達出其他的情感。
她覺得喉嚨有些澀,吞咽困難。
“嗯”了一聲,她轉頭繼續走。
“殿下。”
身後的人再次喚她。
她回頭。
梅妃仍然站在那裡,仍然笑著看她,隻是不知為何,泱肆覺得她的眼睛裡多了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裡麵有笑意,有哀傷,有憂鬱,也有悲慟。
隔得遠了,又覺得那些情緒都揉成了一團,在她的眼底淩亂,教泱肆辨不真切。
“無事,回去吧,殿下。”
不久之後的將來,泱肆才知道,那是她的告彆。
……
泱肆在宮中漫無目的地走著。
今日的天氣沒有昨日好,沒有了太陽,雲層很厚,但也還算不錯,至少天色並不陰沉,可是此時不知為何,雲層突然變得很暗,仿佛有要下雨的趨勢。
她就這樣走出了宮。
阿烈拿了一把油紙傘,跟在她身後不遠處。
泱肆慢吞吞地往那個自己最熟悉的道路走,沒一會兒,竟飄起了細雨。
阿烈在她背後撐傘,隻撐到她,並沒有管自己,也並不在意這雨一般,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又走了一段路,前方出現一個人。
那人亦沒有撐傘,眉宇間有些清冷,看到泱肆身後的人時,臉上的神情更冷了一些。
泱肆也看到了他,定在原地,撅著嘴,難過兮兮地看他。
雨一瞬間更大了一些。
江衎辭快步上前來,一手拿過阿烈手中的油紙傘,一手擁著她往前走,將傘偏向她,確保她不被淋到。
這雨有如銀針一般,並不能很快將人濕得徹底,而是輕輕地附著在發頂和衣袍上。
阿烈看了眼二人,轉身離開。
江衎辭帶著泱肆進入到附近的一家酒肆,這個地方偏僻,遠離城中心,店裡沒有客人。
直到坐下來,江衎辭才輕聲問“怎麼了?”
他其實早就知道了,所以才出了府想要進宮去看看她,卻在半路上遇見了同樣來尋自己的小姑娘。
從昨日親眼目睹她差點受傷開始,心情就有些鬱悶,今日又聽聞她在壽康宮被欺負。
她在宮裡總是會遇到這樣那樣的事情,光是聽到一點點,他就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
一路走,天色一路陰沉,然後下起蒙蒙細雨。
在他麵前,泱肆就任由自己的情緒放大。
她癟嘴,一副要哭的模樣“莫辭,我很難過,要你拍拍背安慰。”
還有心思逗他,證明事情沒有那麼嚴重。
江衎辭還是抬起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動作可謂是極儘溫柔。
泱肆把額頭抵在他的胸膛,盯著他衣袍上的雲霧暗花出神。
後背上的力道輕柔且有節律,像兒時泱肆窩在母後懷裡睡覺時,母後哄她睡的力度。
深吸了一口來自他身上清冽的混著沉香的氣息,泱肆伸手在他腰上胡亂摸索。
這人的腰腹間的肌肉也是緊實有力的,光是這麼摸一下,都能想象得到衣衫裡麵肌肉飽滿的完美曲線。
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一飽眼福。
把人摸得渾身僵硬,後背上的手都停下來之後,她才仿佛剛找到一般,摸出掛在他腰間的香囊。
再次一看,泱肆自己都嫌棄自己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