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
自從定南侯從京城回來之後,整個人變得比以前更加狠厲了,對士兵也更加嚴格,整天兩眼一睜就是練兵,這樣的炎炎夏日,士兵們沒死在戰場上,倒是在訓練場上快要練得個半死不活。
又一名士兵暈倒在校場上被人抬下去之後,近旁躲在樹蔭下乘涼的霓虹看著這一切,實在忍不住,看向這又硬又臭的冰塊臉,道“我說大黑臉,你就讓大家休息一下嘛,又不是忙著上戰場。”
“等到了上戰場的時候還來得及?”
這幾個月,蕭暮已經習慣了這個小屁孩沒大沒小的稱呼,隻是黑著臉睨了她一眼“你在這乾什麼?偷懶?”
“我今天的訓練任務已經完成了,我可厲害了!”
霓虹昂首挺胸,驕傲不已。
話音剛落,眼前就一道重拳襲來,她張開雙手保持平衡,向後彎腰避開,而後再一個旋繞回身,向那人也伸出拳頭。
後者氣定神閒後退,輕而易舉躲開這人迅猛快速的拳頭。
霓虹見打不著他,跳起來出拳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換成了回旋踢,照著那張黑臉而去,聲東擊西。
蕭暮臉更黑了,抬手攥住她的腳,稍一用力,她就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他背著手,望著趴在地上的人,道“這就是你說的厲害?”
霓虹趴在地上呸呸呸好幾聲,吐去口中的沙子,開始委屈控訴“你欺負小姑娘,蕭暮你不是男人!嗚嗚嗚……”
校場上的士兵聞聲看過來,看熱鬨不嫌事大。
蕭暮厲聲吼道“看什麼!”
所有人又立刻收回視線,充耳不聞。
“侯爺!加急密函!”
一名士兵衝進來,跪在蕭暮眼前,奉上手中的密信。
霓虹立馬不裝了,從地上爬起來,踮起腳探著個腦袋去偷看。
“什麼密函,京城來的?”
她沒能看清,因為蕭暮已經將信紙捏皺,攥在手心。
霓虹再抬頭,看見他的臉又臭到了一種極致,眼中冒著火。
“怎麼了,哎你——”
蕭暮走到訓練場上,聲如洪鐘“南疆二十萬將士聽令!一半留守國土,一半隨本侯北上,即刻整裝出發!”
“是!”
得到的回應響徹訓練場,將士開始點兵,整裝上馬,隨時準備出發。
蕭暮也穿好了盔甲,取來長槍,跨上馬背。
霓虹跑到他的馬邊“怎麼了,京城出事了?”
“你安分待在這裡。”
他的聲音已經消失在奔騰的空氣裡,身後跟著無數將士,揚起漫天塵土。
蕭暮騎著駿馬飛奔,臉上的線條越繃越緊。
他不是在等她的喜酒嗎,怎麼等來的是她被關入大牢的消息。
盛夏隨著蟬鳴一起到來,透過那一方狹窄的天窗,可以看見外麵的天空,已經橫亙的枝頭。
那場暴雪過後,凍死了許多植物,即便再恢複晴朗,也無法讓它們死而複生,所以這光禿禿的枝頭,像是天空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