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就這樣在無儘的折騰裡緩慢而艱難地走完了,夜郎的秋比大北要涼爽許多,而且這裡許多樹木都四季常青,到了秋天,也依然是綠油油的茂盛。
他們在山穀間的一處宅邸裡安頓下來。
這裡四周都被士兵圍得水泄不通,紀越終於肯鬆了泱肆手腳上的繩索,隻是仍然再強製喂她吃那種渾身無力的藥丸,就連她住下的廂房也落了鎖,謹慎如斯。
泱肆每天就是待在房間裡,有人會按時送來一日三餐。
房間外,山穀下,每日都會聽見響徹山穀的練兵聲。
夜郎果真還是如前世一般野心勃勃,計劃著向外吞並,而後直攻大北。
還真讓蕭暮說著了,邊疆是得靠他守著。
之後有大概兩三日的時間,沒人再給泱肆喂藥,她漸漸恢複了體力以後,計劃接下來該怎麼逃離這裡。
直到這天夜裡,泱肆覺得手腕上癢癢的,心裡頓時警惕起來,輕輕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卻見自己床邊竟立著一個黑影!
泱肆默聲,迅速起身要去抓住他,沒想到那人反應也很快,快速走出門外,從外麵上了鎖。
忍不住心裡罵娘,要不是她遭人暗算,怎麼會連個人都抓不住,還追不上。
抬起手腕,她發現上麵有一些尚未抹開的藥膏。
因為被繩子綁的太久,她的手腕紅腫破皮,一直都不見消下去。
回到床榻,泱肆靠著床頭再無睡意。
以前怎麼沒發現,人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經曆這麼多波折?
那天之後,又有人開始給她喂藥,即便她有了些力氣要躲,也躲不過幾個女婢將她按在床上。
泱肆快要氣炸了,再也不肯吃東西。
活得如此屈辱,不如餓死她好了。
可是,她死了,莫辭怎麼辦?
她都還沒有找到他。
那麼久過去了,他現在好嗎,恢複健康了嗎。
不吃不喝三日,終於把紀越逼得親自來找她。
他現在很忙,泱肆推算前世的進程,他應當很快就要發動戰火,吞並夜郎周圍的小國家。
泱肆坐在地上不肯說話,紀越蹲在她麵前,“本來就沒力氣,殿下還不肯吃喝,豈不是更沒力氣了?”
泱肆眼皮都沒抬一下,“都淪為階下囚了,世子還不讓我尋死?”
她現在連殺死自己的力氣都沒有。
紀越歎口氣道“殿下,我這也是為你好,要不然你費儘心力想要逃,到時候外頭那些士兵傷了你可怎麼辦?”
泱肆有氣無力,神色虛弱,“那世子一輩子把我困在這個小房間裡好了。”
聞言,紀越笑道“以後給殿下減少用量,也不再上鎖,你可以在這宅子裡活動活動。”
他果然說到做到,那天之後她便獲得了相對的自由,能夠在宅子裡四處走動。
藥丸也從一天一顆變成了三天一顆,既保證她的正常生活,又保證她打不過那些守在外麵的士兵。
泱肆知道反抗隻會讓他們變本加厲,於是沒辦法,選擇自己乖乖吞下藥丸。
這個宅子還挺大,泱肆才知這裡住著的不止她一個人,還有一位公子。
說他是跟著紀越一起來的,說他是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