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聽完時卿講述的於璟恍然點頭。
“我聽明白了。”他總結道,“帝國有人對您不利,意圖借此挑起兩族戰爭。”
時卿很欣慰“是。”
“您說的話我自然是相信的,可父皇和妖族的子民不會善罷甘休。”
談及正事,於璟才終於有了一族繼承人的樣子,他眉頭深鎖,認真地看著時卿。
“實話和您說吧,上將,妖族對你們人類忍耐已經達到極限了。”於璟說,“你們帝國每次內部爭鬥,都能把臟水潑到我們妖族身上來——”
“真的超級過分!”
時卿“……”
“更何況拋開這次的事情不談,僅僅是這些年在帝國無故消失的妖獸,都需要帝國給出交代。”
時卿聽著,一顆心不斷下沉。
果然還是來了。
是我,時卿想,他們都是因我而死。
“更何況,這次的事沒那麼容易翻篇。”
以帝國五星上將為賭注的誣陷栽贓,無異於是將妖族的臉麵放在地上踩。
“將軍。”妖族太子無奈失笑,“您給不了我想要的交代。”
時卿垂眸,放在膝上的指尖緩緩收緊“如果我說可以呢?”
於璟一愣,“什麼?”
“如果我說,罪惡之人受到審判,無辜之人沉冤昭雪,真相大白於世間。”
時卿抬眼,純淨的藍色眼眸澄澈清明,宛如風雨初晴的湖麵,漾著平和的漣漪。
“到那時,妖族是否願意給我們彌補的機會?”
那一刻,於璟凝視著時卿純粹漂亮的眼睛,情緒也變得寧靜。
“願意。”
沒有生靈喜歡殺戮和戰爭。
和人類一樣,妖族生長的地方,也飽受汙穢和異種侵擾,甚至更為嚴重。
這樣的環境下,小妖們光是活著,都需要用儘所有力氣。
妖族也因此一再隱忍退讓。
如果人類真能給出令妖滿意的交代……
於璟神色認真“若真如您所說,這個機會,所有妖都願意給。”
小樹妖在一旁用力點頭。
時卿起身,眼裡帶著微不可察的笑意,問“要一起走嗎?”
於璟“啊……啊?”
……
玫瑰公館。
少年半躺在玫瑰園的秋千架上晃悠,時不時伸個懶腰,湛藍色狼尾隨風躍動。
“嗯,知道了,我心裡有數……時上將當然沒那麼好對付。”
燭瑾閉著眼,抬手揮開不知死活湊過來的蝴蝶,對光腦那頭的符明吩咐。
“所有行動取消,等我指令。”
符明一個人站在窗前,看天空飛翔的白鴿。
沉默許久,終於試探著開口。
“……燭瑾,我們是不是,該對時上將多一點信任呢?”
“你指的什麼?”少年眯起眼睛,“是你把當年的事倒豆子一樣說出來,傻乎乎地指望他幫父親申冤?”
“還是等他一個個清算,最後在監獄裡留一顆子彈給你自裁?”
符明沒有說話。
“符明叔,彆天真了,上將自己的事都亂糟糟一團理不清,怎麼可能顧得上我們?”
燭瑾嗤笑一聲,“我倒要看看,當他再次麵對帝國那群惡心自利的人,會有什麼反應。”
得知真相以後呢?
還能做到如此平靜嗎?
燭瑾掛斷光腦,打開監視器和定位儀,饒有興味地看著那個紅點快速向皇宮移動。
眉頭微挑,翻身。
然後“砰!”的一聲,摔進了草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