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嘞個親娘啊!”小老虎抱緊炸毛的自己,尾巴豎成天線,“大人我我我孩怕!”
時卿“……”
“大人,我們快逃吧!”係統瑟瑟發抖,“謝霖川絕對有問題,疑點太多了,而且!而且他明明還那麼小,就會殺人啊啊啊!”
“他要是不知道您的本體,我編號倒過來寫!”
“任務不做了?”時卿淡然反駁。
“……嚶。”那還是要、要做的。
小老虎抱抱自己,抹淚,“您小心點,大人,我的業績就靠您了。”
安撫完炸毛的係統,時卿抬眸看向眼前這個笑意燦然的少年,對方說這話時神色不變,唯有過長的碎發垂落下來,半遮住眉眼。
明明是笑著的,目光甚至堪稱溫柔,可那笑容怎麼看都有些瘮人。
時卿忽然不想和他掰扯了,這小孩兒嘴裡沒幾句實話,他站起身,任由衣服濕噠噠地滴著水,將少年推開,兀自往外走。
謝霖川被推得後退半步,神色驚變,當即快步追了上去。
“你要去哪兒?!”
“彆走!!!”
“卿卿——!”
時卿站定,回頭看向身後的少年。
謝霖川腳步慌亂,追的形象全無,眼角眉梢乃至緊繃的嘴角,麵部的每一寸線條都透著與稚嫩不符的恐懼和慌張。
唯獨沒有天真。
像是終於撕開了精密偽裝的一角,從裡露出新鮮真實的血肉來。
至少這一刻,時卿看懂了對方眼底的情緒。
他在害怕自己離開。
而且很明顯,他擁有記憶。
“吱呀”一聲,厚重的大門被人從外麵打開,時卿轉頭看去,卻沒有看見人影,可一垂眸,便發現一隻染血的手攀著門縫擠了進來。
係統想要驚叫,見宿主麵容冷肅,連忙捂緊嘴巴。
來人不過三十歲左右,披頭散發,麵容猙獰著,皮膚慘白如紙。
她的四肢似乎不太協調,顫抖著站起來,看著屋裡出現的陌生人似乎有些驚訝,可也來不及多想,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跌進來。
撲通一聲重重跪在少年麵前。
“小川!小川!我出來了!我逃出來了!”
女人不敢碰他,隻連連磕著頭,那聲音伴隨著尖利的求饒聲,聽的人心裡發慌。
“放過小姨好不好?小姨求你!小姨求你了!彆殺我……你說過逃出來就可以走的!我的罪已經抵完了……”
小姨。
時卿垂眸,這個自稱小姨的人,看少年的眼神卻像是在看一個十惡不赦的怪物,之前經曆的恐懼攝住她的行動,使她逃出來的第一反應不是往外走,而是進屋向不過九歲的外甥求饒。
不對,時卿看著從剛才就變得冷靜陰沉的少年,終於意識到那些違和感從何而來。
他在自己麵前表現的一切都是偽裝。
性格,模樣,身份,能力,年歲,過往。
“噓,小聲些。”
謝霖川動作輕柔地用紙拭去她額頭的血,眼瞳漆黑,如一汪深不見底的幽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