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寶氣捂著自己的臉,眼裡含淚,但,不得不走在一邊,而在這時候,紀定北從外麵進來,看著這個樣子,“怎麼回事?”
“爹爹,這個賤婢竟然是要攔著我!我帶著崔大夫想著要看看二妹,沒想到,她竟然要攔我去看二妹,我看這個賤婢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如此放肆!”紀芸菀指著寶氣怒道。
“自己下去領罰!”紀定北冷繃著臉,之前紀芸菀已經是跟自己說過,說要請崔大夫前來看看,這人請來了,沒想到一個小婢子敢阻止芸菀?要不是看在她服侍紀美媛多年,自己立刻把她給攆出府了!
“求老爺開恩,老爺,奴婢也是著急二小姐,奴婢是擔心,擔心”
“擔心我下毒?還是我請的大夫會下毒?可笑!”紀芸菀冷笑,“我會對自己的二妹下毒嗎?之前的事情,我已經都淡忘,寶氣,我不想提起以前的事情。”紀芸菀的眼神冷得很,讓寶氣渾身就打了一個冷顫。
紀定北此時怒道,“還不趕緊退下!”
頓時,寶氣退下去領罰,這屋裡,就隻剩下的是紀芸菀和崔大夫,還有紀定北,以及在床上不能動的紀美媛。
“爹爹。”
“你放心去做吧!”紀定北看了一眼紀芸菀,然後又看著崔大夫,“幾次勞煩先生,真是感激不儘,要是先生不嫌棄,不如在府上做個差事?醫房中的那些什麼大夫,都要換掉。”
崔大夫撫摸著自己的半白胡子,然後拱手道,“請恕老朽野慣了,不能擔當重任,還請大將軍莫要怪責。”
“人各有誌,老先生進府多次診治,實在是多謝了。”紀定北說著,然後便從自己的袖子裡拿出一錠金子來,就要放在崔大夫的手中,崔大夫立刻推辭,“大將軍的心意,老朽收了,而這金子,就請大將軍給更多需要的人吧!”
紀定北聽著點頭,“是我冒犯老先生了。”
崔大夫搖頭,但,隨即說道,“隻是有一事,不知大將軍應允不應允。”
紀芸菀在紀定北看不到的角度朝著崔大夫點頭,這自己遲早肯定會被知道會醫術,倒不如現在就明說,不然,往後也許會惹出些麻煩來。
“請老先生明講。”
“老朽見大小姐天資聰慧,對一些事物觀察入微,老朽有意將畢生所學全部相授,就不知道大將軍意下如何,大小姐意下如何?”崔大夫正色道。
紀定北聽著,有些驚訝,但,隨即轉身,看著紀芸菀,紀芸菀看著紀定北,很認真地點頭,“爹爹,我很願意跟崔大夫學習醫術。”
“嗯,快,拜過師父。”紀定北點頭,拉著紀芸菀過來。
紀芸菀便跪在崔大夫麵前,正式三叩九拜,行了大禮,崔大夫滿意,撫著自己的胡子,“今日,歡喜,歡喜啊!”
“哈哈,請先生稍後移步涼亭小吃幾杯薄酒。”紀定北笑道。
“謝過大將軍。”崔大夫道,“如此,老朽便看看二小姐病情如何,而至於大小姐,好徒兒,來幫幫忙。”
紀芸菀看了一眼紀定北,見他沒有反對,立刻上前來,“是。”
紀定北道,“那就先不打擾,有事情,儘管喊人便是。”
崔大夫拱手送了紀定北出去,然後才向紀芸菀道,“芸菀,來。”
“是。”紀芸菀歡喜,這自己終於要對紀美媛“下手”了!紀美媛,莫要怪我,要是你留下什麼病根,那就是你的造化!
撩開珠簾,此時看著紀美媛正在床上,眼睛緊閉,頭上纏著紗布,整個人一動不動,良久,才看到一點點的極其微弱的呼吸。
紀芸菀上前看了看她,然後看著崔大夫也在端詳,便問道,“師父,她還有機會複原麼?”
“有五成的把握。”崔大夫說道,“你要是施針,為師感覺,會有八成的把握。”
“為什麼?我才剛剛學呢,怎麼會變成八成的把握?不應該是一成麼?”紀芸菀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崔大夫搖頭,“為師從來不會看錯人,但,為師且問你,你真的要將她救活?救活她,無異於是縱虎歸山啊!”
“嗯,我要救活她。”紀芸菀的嘴角微微笑了笑,自己就是要將她們全部玩弄於股掌之間!救活紀美媛,是為了牽製紀茵雪,讓紀茵雪發狂,讓紀茵雪焦心,讓她們兩個人互相爭鬥!是,自己知道,要是她們聯手來,自己是有危險,但,不怕,救人隻救七分,讓她慢慢活著受著折磨!
人最痛苦的,不是死亡,不是一睡不醒,不是一直躺著無知覺,而是生不如死!
隻有生不如死,才是最痛的,在生不如死之際,看著周圍的人一個個愛你的人在你麵前消失,而你又無法抓住無可奈何,這才是最痛苦的。
紀芸菀知道這樣的痛苦,自己曾經承受過這樣的痛苦,今生往後,自己絕對不會再承受這樣的痛苦,而讓她們承受!讓她們懂得什麼叫做痛!
“好。”崔大夫點頭,然後便將小藥箱的東西都拿出來,然後擺放好,“芸菀丫頭,你就好好地看看來診治。為師會在一邊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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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師父!”紀芸菀道謝,立刻開始自己的傑作。
紀芸菀先把脈,然後診治,而崔大夫在一邊指導很快,一個下午就過去了,紀芸菀整個人都累得喘不過氣來一般,但,看著現在成了刺蝟的紀美媛,心中倒是有些滿意。
崔大夫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汗水,看著紀芸菀,“你這丫頭,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隻要施針七日,她就可以醒過來了嗎?”紀芸菀難以相信,沒想到自己真的是能夠用銀針掌握生死。
“嗯。往後的施針,不用為師來了,你的技法,很嫻熟,讓為師都大吃一驚。”崔大夫又撫了撫自己的半白胡子,“往後為師要是雲遊去,也不用擔心你一個人了。”
“師父,我不想讓你雲遊呢!”紀芸菀笑笑,眼神轉向崔大夫,“我想讓師父就在這皇城中就好。”
“傻丫頭,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呢!”
“那師父就將事情告訴我聽。”紀芸菀此時想起,崔大夫和南旭琮交情深厚,肯定知道他很多事情,自己有時候都感覺南旭琮太神秘,讓自己感覺離他有點遠,可是,他卻是不想著讓自己了解似的,說的是怕自己受傷,那,真的是如此嗎?自己不要隻是受到他的保護,自己想要的是和他一起並肩站在困難的麵前。
“時辰未到。”崔大夫搖頭,“往後爺會告訴你的。”
紀芸菀知道他口中的爺就是指南旭琮,便歎了一口氣,“好吧,你們都不講,我會查出來的。”
“你還是少些管這些事情,這畢竟是”崔大夫卻是說到一半又不說,“罷了罷了。等到時候到了,你自然知曉。”
“又是這一句,不問了。”紀芸菀嘟囔著。
“哈哈,生氣了,娃娃生氣了。”崔大夫笑起來,紀芸菀看著他那笑的樣子,無奈搖頭,還是先將這府上的事情搞定再說,隻要自己嫁入侯府之後,就肯定會知道所有的事情!
“為師先走了。”崔大夫此時收了笑聲,“這七天,你就好好地在這府上安歇。”
“是。”紀芸菀認真道,但隨即想起紀茵雪來,“師父,你要不要去看看四妹,就做做樣子,府上的大夫可都是酒囊飯袋,讓爹爹生氣了好一會。”
“這事兒,應該是你做的吧?”崔大夫說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犯我我千倍還之。”
“好!走,就去看看,如你說的,做做樣子。”
“謝謝師父!”紀芸菀才恢複笑容。
臨走之前,紀芸菀看了一眼那滿身是銀針的紀美媛,冷冷一笑,然後走了出去。
出到堂裡,看到紀定北在等著,此時他正靠在那椅子上,打著瞌睡,紀芸菀看著不是滋味,這要說的紀定北對自己不好,但還是處處維護自己的,但,要說好,他卻是時刻偏袒著白姨娘等人,而紀美媛和紀舞夏她們明明錯了,他心底知道的,但,也不怎麼去懲罰。
這自己都有時候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個父親,他要是想這個府上安寧些,就應該要照著事實真相來處理才是。
罷了,紀芸菀歎氣,然後上前來,輕輕地喊道,“爹爹。”
“嗯。”紀定北從沉睡中醒過來一般,然後看著紀芸菀,“如何了?”然後又尋找著崔大夫的身影。
崔大夫上前來,“老朽已經儘力了,過大約十天半個月,二小姐應該會好起來,但,老朽醜話說在前頭,二小姐難免會留下一些症狀,會承受一些疼痛,唉,要是承受不住,老朽可以讓她一直無病無痛睡下去。”
“不。”紀定北站起來,“謝謝先生,這人最重要是醒來就好。至於什麼疼痛,我相信,她肯定能夠熬下去的,我紀定北的女兒,都不是孬種!”
“是,我也是這樣認為的。”紀芸菀上前來道,“爹爹,隻要二妹能夠醒來,就能夠嫁給南二少,那我們府也不至於丟臉。我也相信,二妹肯定很想醒過來。”
“嗯。”將軍府的麵子很重要,能將紀美媛治好,就有可能往後也減輕她的痛苦,見步走步就好。
“請先生隨我一起小酌幾杯。”紀定北此時笑道,朝著紀芸菀道,“芸菀,你就先下去好好休息,你也累了。”
“是。”紀芸菀行禮然後走了。
紀定北便和崔大夫一起去了涼亭中小喝小酒。
回到院子裡,就聞到一陣的花香味道,這可是從哪裡飄來的?
“線兒!”紀芸菀立即就喊道。
“小姐。”線兒從裡麵跑了出來,“小姐,你回來了。”
“什麼味道,為什麼這麼香?是不是有小廝將一些花搬進來了?”紀芸菀一邊走進去一邊詢問。
“大小姐,是林管家分的一些花,原本奴婢說了小姐不喜歡這些花的,但是林管家還是派人將花搬進屋裡來了。”線兒說著指著那屋裡的一些花盆,有的此時開著嬌豔的花,有些還在含苞欲放。
“這是什麼花?”紀芸菀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開得紅豔的花,那大紅的花瓣,紋路清晰,但看著就是感覺有點不對勁,這一靠近,那花香的味道更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