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已經是夜晚了。
英國的晝夜溫差極大,白天的炎熱在夜晚的寒冷空氣中似乎成了謊言,薇薇安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小心點,薇薇安,這裡的台階比看上去高得多,而且光線昏暗,腳下也不好走,抓住我的手……對,就是這樣,果然很穩當。”
德拉科先下了車,伸手幫助她。
薇薇安小心翼翼地借助他的手扶著列車的扶梯下車,一邊心想,魔法界顯然是沒有無障礙設施這個概念的。
“接下來是我了,我先下去,赫敏,等會我幫你。”
“……我自己可以下去!”
“哦呀!不伸手幫助淑女可稱不上是紳士,我可是誌在成為紳士的人啊,赫敏,您就讓我幫幫忙吧?”
“真是沒辦法!”
赫敏終於讓步,借著賈斯廷的手,一點一點小心地順著扶梯下車。
……果然,這列車對那些還沒有完全發育好的新生考慮得不周到。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應該會有人來引導我們,據我父親說,過去是那位看守來接待的……不過那家夥現在估計是要被送進阿茲卡班了,想必會派其他人來接我們。”
不知何時,身穿彩色長袍的高年級學生們已經在夜幕中消失不見,隻剩下新生們——他們還穿著未染色的長袍,孤零零地留在月台上。
大家都顯得很不安,緊緊靠在一起。
“……看!有燈光過來了!”
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所有新生立刻齊刷刷地看向那個方向,並發出了歡呼聲!那是霍格沃茨派來的迎接者!
然而,隨著燈光的靠近,拿著燈的人影逐漸顯現,歡呼聲也隨之漸漸變小,直到最後完全安靜下來。
那個人……仿佛從黑暗中出現了一般,身穿一身黑色的衣服,幾乎沒有露出任何皮膚。
手腕、腳踝都被黑色覆蓋,腰部到緊緊包裹的衣領上排列著一排排小紐扣,光是想象每天都要解開這些紐扣就足以讓人發瘋!
他黑色長袍的下擺隨夜風翻動,冷冷地掃視著周圍,沒有一個人敢開口。
所有人都在想,這到底是死神還是吸血鬼?但在一年級新生的隊伍後方,隻有一個人例外——確切來說,是薇薇安例外。
“西弗!”
薇薇安小聲地叫道,隻有她身旁的三個人聽到了。
而遠在另一端的西弗勒斯·斯內普顯然也聽到了這個呼喚,冰冷的目光瞬間多了幾分溫柔。
……
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聲音隨著夜風傳進了新生們的耳朵。
他的聲音不大,卻奇怪地讓每個人都聽得很清楚。
“……新生都到齊了吧。”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仿佛麵前的這些新生根本不在他眼裡,語氣就像牧羊人看著自己麵前的羊群,隨意地數了一下說道“這就全了。”
不知何時,滿月已經高高掛在他身後,月光灑在他身上,他的黑發和長袍在夜風中如同活物般輕輕擺動。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我是……霍格沃茨魔藥學的教授,西弗勒斯·斯內普,稱呼我的時候,要加上‘教授’的敬語,我討厭無禮的人,往年,新生的迎接是由其他人負責的,但由於發生了一些不光彩的事,那人已經被罷免了,他再也不會踏進霍格沃茨了。”
說完,西弗勒斯突然轉身揮了一下手。
這時所有人才注意到,他的手腕上藏著魔杖。
隨著他手一揮,他身後出現了一道道奇異的光亮,就像螢火蟲般點亮了道路。
“……人生如同黑暗的深淵,如果盲目前行,隻會墜入深淵……但是,若能找到友情、知識、愛或其他什麼東西,它們便能如同這光亮般,助你前行,記住,我不會再說第二遍。儘力去學習,去爭取吧,不要愚蠢地虛度在霍格沃茨的每一天,時間永不回頭,無論是錯誤,還是榮耀,都不會再來,把這些刻在你空空的腦袋裡,或許會好上一點……好了,前進!”
在他的命令下,新生們開始沿著那條光亮的道路前行。
走在最前麵的是西弗勒斯·斯內普,他沒有回頭。
“……斯內普叔叔,還是一如既往啊!”走在隊伍末尾的薇薇安輕聲笑著對德拉科說道。
“嘿,薇薇安,那個人是你的熟人嗎?你直接喊他的西弗!你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我也很好奇,如果可以的話,能告訴我們嗎?”
聽到這些話,薇薇安有些困惑地歪了歪腦袋。
“那個人……是我的教父,西弗勒斯·斯內普,我媽媽他們的兒時夥伴,巫師。”
“哇……看起來很有威嚴呢?”
“壓迫感十足!但你看到了嗎?那魔法!燈光一下子全都亮了起來,太美了!而且他說的話也很棒!‘好好學習,掌握本領!不要浪費!’雖然語氣有點嚴厲……但這其實是在激勵我們,對吧?是他在歡迎新生呢!”
“你真有眼光,斯內普叔叔跟我父親也是學生時代就建立了交情,他在學生時期就已經非常出色,父親一直很看重他,父親還說他的魔藥技藝是一流的……真的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我也很尊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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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斯廷、赫敏和德拉科也都在談論著西弗勒斯。
雖然他不太好接近,但看起來大家對他的印象並不壞。
然而,薇薇安卻顯得有些憂鬱。
“……可是,西弗,他明明看了我,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薇薇安低聲呢喃,三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斯內普教授即便是對你這個教女,也不能在教師的身份下表現出私情,如果他表現出偏袒,你可能會陷入尷尬的處境,他大概是為此擔心吧!嗯,一定是這樣的!”
“格蘭傑說得對,斯內普叔叔從來不會輕率行事,如果他對你有所回應,那肯定會引起周圍人的注意吧?你這麼敏感,再加上那個紅發男孩也可能會插手……這麼一想,他的處理方式還是正確的。”
薇薇安當然知道這一切!但在女貞路的家中,西弗勒斯隻要和她對視,總會流露出些許的困惑。
她知道西弗勒斯不擅長笑,因此他總是用鄭重的點頭或緩慢的眨眼來回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