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女學生在教授麵前縮著身子。
她緊緊握住膝蓋上的手,顯得不安地瞥向門口。
然而,她看起來似乎在認真坐著,聽著教授的講話,這在學校裡是再普通不過的場景了。
如果不是薇薇安和西弗勒斯的話。
即使來到了西弗勒斯的辦公室,薇薇安也隻是含糊回應,根本談不上熱情的態度。
作為魔藥學教授的西弗勒斯·斯內普受到學生們的厭惡與恐懼,因此對於這樣的態度早已見怪不怪。甚至於被畏懼也是如此。然而,薇薇安此刻向門口的目光卻並不是想要逃跑。
薇薇安低頭假裝在聽西弗勒斯說話,突然意識到他的聲音停了下來,抬起頭來。她看到自己的教父正靜靜地注視著自己。既沒有生氣,也沒有不高興,隻是靜靜地…看到那張麵孔的瞬間,薇薇安突然意識到自己之前的失禮,臉上迅速泛起了紅暈。教父靜靜地看著自己的教子,輕輕歎了口氣,站起身來,收起那杯已經冷卻的茶,重新泡了一壺回來了。
他在桌子上放下自己的酒杯,然後默默地把一隻杯子推到薇薇安麵前。…薇薇安此刻慌得快要哭出來了。
「…首先喝這個。你要放鬆緊張,喝一杯溫暖的飲品,這可不是平常的飲品…在談論其他事情之前,先喝這個。」
薇薇安戰戰兢兢地拿起杯子,結果發現杯子燙得驚人,差點掉了下來。…不對,杯子並不太燙,而是她的手已經冷得不行了。她小心翼翼地用雙手握住杯子,感受到那股溫熱緩緩傳遞到掌心,再觸到自己的唇邊。…她那雙唇,甚至全身都冷得發抖。
確認薇薇安開始小口小口地喝下去後,西弗勒斯也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
「…希望味道適合你。這是從霍格斯米德帶回來的黃油啤酒。等你三年級的時候,自然會有機會去嘗嘗。它可以溫暖你的身體…當然,心靈也能得到溫暖。如果我調製的藥水,效果會更加顯著,不過在這種場合裡,還是選擇這個更合適。」
薇薇安嘴邊沾著泡沫,想說些什麼,但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西弗勒斯打斷了「在喝完之前不可以說話。」於是她急忙把黃油啤酒喝完。
當薇薇安終於把杯子喝空後,西弗勒斯默默地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那個…西弗,我很抱歉。你特意叫我來談話,但我卻無法集中注意力,表現得很失禮…」
「…你到底在害怕什麼呢?關於格倫傑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斯裡紮林也在靜觀其變。看來現狀並沒有什麼問題。」
他繼續說道「你看起來比以前更加害怕。」
「關於韋斯萊的事情也應該沒問題…聽說他現在在同寢室受到不少衝擊,跟朗博特走得近的人也不少。還有,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勞也對你們很友好。不過,薇薇安,你卻一直感到害怕。在萬聖節之後我能理解,但你出現不正常的狀態是在那之後一周的時間。我想現在感受到恐懼,並不是這個理由…說吧,薇薇安,是什麼讓你感到恐懼?」
聽到這話,薇薇安想要開口…然而,她的唇瓣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像魚一樣張開嘴,發出喘息的聲音。西弗勒斯看到這一幕,低下頭看著杯子,緩緩說道
「…其實剛才,我在你的黃油啤酒裡下了真相藥水——貝裡塔瑟拉姆。」
「!?」
「開玩笑的。」
薇薇安睜大了眼睛看著教父,但他卻再次將嘴唇靠在自己的黃油啤酒上。
「…那麼,你可以想象這杯黃油啤酒裡確實藏著真相藥水。你心中積壓的情感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得越來越沉重…以至於自己連抽出都無法做到。最終可能會讓你窒息,甚至連呼吸都無法進行。與其那樣,倒不如把這些情感交給可以信賴的人,值得你托付的人…比如,你的教父。」
西弗勒斯目光投向一旁,繼續說道。因此…薇薇安決定鼓起勇氣。
薇薇安站起身,向西弗勒斯走近一步。西弗勒斯也將杯子放下,默默地注視著她。薇薇安走到西弗勒斯身邊…將雙手放在他坐著的手臂上,凝視著他的眼睛。西弗勒斯也用那雙漆黑的眼睛靜靜地回望著她。
「西弗…我一直都很害怕。」
那聲音顯得十分微弱。聽到的人立刻就能感受到她為說出這句話所付出的巨大勇氣。
「…當然,你應該感到害怕。…因為你遭遇了太多的事情。」
「我想讓人聽到我的聲音…但事情太多太亂讓我一直混亂…整理情感的勇氣也沒辦法鼓起,想要回想都覺得可怕。因此最近我一直給德拉科、潘西、艾麗斯姐姐和達芙妮添麻煩,哭個不停…」
「…他們並不會覺得煩惱。」
薇薇安默默搖了搖頭,繼續說著。
「赫敏和朗博特也讓他們困惑不已…賈斯汀又怎麼樣,他大概察覺到了這一點。但他沒有表現出來,是個很有分寸的人…人心的事,誰都不能隨便打探。除非當事人允許。」
接著,薇薇安用力握緊西弗勒斯的手臂。
「…西弗!我…我…用語言解釋太難了,我無法做到!所以…【西弗勒斯·斯內普,請您來看看我心中的一切!】」
說完,薇薇安猛地將西弗勒斯的手臂拉到自己胸前緊緊抱住!那雙翡翠般的眼睛如同火花般閃爍,將西弗勒斯吸引,迅速朝著黑暗深處飛去…進入薇薇安的心中!
(……西弗……西弗……)
……遠處傳來聲音。
少女清脆而透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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