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時期,稷門之下,一座學宮巍然矗立,彙聚了四海之內的英才俊傑。
這些學子步入仕途,無論至哪國,皆受尊崇,更有甚者,在那動蕩的年代中引領風騷,成為時代的主宰。
北離國肇建三載之後,當朝太師董禮承先賢之遺誌,再度複興學宮,為表敬意,仍沿用“稷下學宮”之名,即今日之學堂。
然而,這所曆史悠久的學術聖地,近年來卻悄然染上了一抹不羈與風流。
百裡筠秋策馬疾馳至學宮巍峨的門前,猛然勒住韁繩,抬頭仰望那庇護無數學子的簷角飛翹。
視線所及,一位銀發如雪的老者正悠然自得地躺臥於簷上,手中酒壺微傾,清澈酒液如絲般滑落,在陽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
此人便是江湖傳言之中的天下第一——學堂李先生。
李先生輕抿一口,酒香四溢,隨即緩緩睜開眼,目光溫和地落在筠秋身上,“何故匆匆而歸?”
“問你一件事,事關西北,有人在五年前找上了東君,這次西南道變故,他們又出現了。”
百裡筠秋的話語中透露出不容忽視的沉重。
李先生聞言,身形微動,已從簷邊輕盈躍下,步伐穩健,神色依舊雲淡風輕。
“聽上去倒有些麻煩,怎麼,你擔心護不住他?”
“護得一時,護不得一世,他有自己的路。”百裡筠秋語氣平靜卻堅定。
“哦?你那昔日口中的‘酒囊飯袋’弟弟,竟也有了自己的誌向?”
李先生眼中閃過一絲趣味,追問道,“他選擇了哪條路?”
“名——揚——天——下!”百裡筠秋一字一句,清晰而有力,仿佛要讓每一個字都鐫刻在李先生的心間。
“哈哈,好一個名揚天下!我輩中人,當有此誌!”李先生大笑,隨即收斂笑容,眼神變得銳利。
“但此路非坦途,還需烈火烹油,方能成就非凡。”
見百裡筠秋欲言又止,李先生主動言道“我意已決,此生最後一位弟子即將擇定。若你弟弟真有此心,不妨讓他一試,看看他能否在這條路上,走出自己的道。”
“可他……”百裡筠秋欲言又止,眉頭緊鎖,心中暗自思量弟弟的武藝,實在難以恭維,輕功尚可,至於武功,恐怕連自保都成問題。
李先生似是看穿了她的顧慮,輕輕一笑,“筠秋,勿要小看任何人的潛力。有時候,一個決定,足以改變一生。”
“讓他來吧,或許,他會給你,也給他自己,一個大大的驚喜。”
的話語如同春風化雨,漸漸解開了百裡筠秋心中的鬱結。
她凝視著老者那雙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信任與期待。
“既然如此,便多謝先生了。”她微微躬身,欲行大禮以表感激。
然而,禮儀行至半途,卻被李先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輕輕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