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清晨,天色朦朧不見太陽,山上霧靄繚繞,但學堂裡麵早早就響起了琅琅的讀書聲。
孟子曰“儘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則知天矣。存其心,養其性,所以事天也。夭壽不貳,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孟子曰“莫非命也,順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牆之下。儘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孟子曰“求則得之,舍則失之,是求有益於得也,求在我者也。求之有道,得之有命,是求無益於得也,求在外者也。”孟子曰“萬物皆備於我矣。反身而誠,樂莫大焉。強恕而行,求仁莫近焉。”
……
講台上,周夫子坐在講桌旁拿著典籍一邊閱讀一邊督聽學子們讀書,台上台下一派和諧景象。
堂下突然起了鼾聲,如雷貫耳,學子們聽到後瞬間息了聲響,隻留下那人響亮的鼾聲,鬱棠扭頭朝睡覺的人看去,那因睡覺起了鼾聲的人竟是胡月郎,他旁邊坐著的兩位是男女主,手上雖然端著書但也昏昏欲睡的。
周夫子放下書卷走下講台“怎麼回事?”
胡月郎睡得正香甜,鼾聲陣陣,周夫子將戒尺啪的一聲打在了他的背上,他痛的站起來大叫“誰?誰敢暗算老子?”
學堂裡麵頓時起了哄笑聲。
“啪——”又一杆子劈頭落下“你說是誰?剛到書院第一天就睡覺,這是不把本夫子放在眼裡啊!”隨即又敲了敲桌子“還有你們兩個!崔九真,關齊豫,統統給我到門外罰站!”
鬱棠扭頭偷笑,想來這三人昨夜沒有睡好哇!
她感覺有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抬頭對上了斜側方司馬峻冰冷的眼神。
他這麼瞧她作甚,她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又得罪了這廝。
司馬峻冷哼了一聲,怎麼看鬱棠都不順眼,這死娘娘腔除了是個斷袖外,人品也瞧著惡劣,彆人受罰她卻在那裡幸災樂禍,得找個機會懲治一下她。
鬱棠不知道她已經被司馬峻盯上了,還在尋思著該怎麼找男女主的麻煩呢。
下了課
門外的三人都沒有結束罰站,鬱棠故意在門口丟石頭玩,瞅準時機就往那三人身邊砸,本來都要砸到關齊豫了,誰能想到司馬峻剛好從門口出來,石頭一下砸到了他的腦袋上。
剛開學,司馬峻身邊就聚攏了好幾個狗腿子,他們圍成一個圈,護在司馬峻麵前。
“什麼人,敢傷害世子爺?”
“哎呀,流血了!”血順著額頭流了下來,司馬峻抬手,手指觸到了濕熱的液體,臉一下子冰了下去,他看向前方,一下子就鎖定了目標。
死娘娘腔!
他盯著鬱棠,目光桀驁而又冷厲,臉上露出一抹殘暴的笑容,好像在說你死定了!
鬱棠嚇得連連後退,撒腿就跑,司馬峻翻過欄杆,一躍而下,追了上去。
留下狗腿子們麵麵相覷。
“跑的那個好像是宋州鬱太守家的公子,鬱朗。”
“聽說他倆剛入學的時候就結了仇,未曾想這太守家的公子會這般大膽,居然敢用石頭砸傷了世子爺。”
鬱棠玩命奔跑,一下也不敢停,隻感覺身後有惡虎追咬她,完了,完了,身後那人一定會弄死她!
她知道自己的體力,絕對跑不過對方,於是就近跑進了山長辦公的地方。
鬱棠見司馬峻停在了門外,才放下心來。
山長看向這位突然闖進他房間的學子“何故如此慌張?”
鬱棠腦袋空了一下,隨即朝他行禮道“學,學生今日讀《孟子》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怎麼也想不明白,想求山長解答。”
“晨讀時不是有周夫子在麼?為何不問他?”
“也曾問過,但學生想取百家之長,書院內的人,都是學生的夫子,山長亦是,所以學生都想請教一二。”鬱棠從未覺得自己如此機智。
“學生有這般好學之心是件好事,說說你的問題吧。”
鬱棠在山長這裡硬是磨了許久才出來。
出來後外麵也沒有看到司馬峻的身影。
她估摸了一下時間,應該快到騎射課的時間了。
青山書院崇尚君子之道,所以授課內容,禮、樂、射、禦、書、數均有涉及。
按理來說,山上不該設騎射課的,但青山書院所在的山脈形狀特殊。山勢連綿不斷且沒有特彆大的起伏,而且山坡平緩,適合騎馬狩獵。
騎射課的場地就被安排在山腰的一片空地上,書院內專門飼養了馬匹,供學生上課騎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