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力地轉頭看向雷弗·德恩的側臉,即便是如此近的距離,弗雷澤·斯特林格的眼前也像是蒙上了一層霧般,無論他如何瞪大雙眼,也依舊無法看清對方的容貌。
“雷…弗…”
呼吸變得越發困難,弗雷澤·斯特林格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可即便是在此時,他的眼睛也從未離開過對方。
在臨近死亡的最後一刻,弗雷澤·斯特林格也依舊執拗地睜著眼睛,直到眼中徹底失去光彩,他的姿勢也沒有改變過。
“主子…”
見千蕎遲遲沒有出聲,零輕聲喚道。
“走吧,我們去找赫曼。”
聽到零的聲音,千蕎輕輕呼出了一口氣,說完這句便率先瞬移離開了。
而就在兩人走後不久,房間裡的那具被吸乾的女屍突然開始發出咯咯咯的脆響,詭異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尤為突兀。
就在千蕎四處尋找赫曼時,地下的某處密室裡,赫曼拖著重傷的身體倚靠在漆黑的牆壁上。
一個小時前,赫曼被弗雷澤·斯特林格叫到了這個曾經囚禁過他母親的地下密室裡。
即便知道這極有可能是一個陷阱,但他還是來了,他不怕死,應該說死亡是他求之不得的東西,他隻想在臨死前,來這裡看看。
要知道,之前這裡沒有弗雷澤·斯特林格的許可,是根本無法進入的。
看著漆黑的密室,以及密室裡那張早就看不出原貌的破舊小床,赫曼諷刺地扯了扯唇角,若是他沒猜錯的話,母親就是在這裡懷上了他。
明明口口聲聲說著隻愛雷弗·德恩一個,卻還在這裡與他母親做了那種事情,還真是可笑啊…
弗雷澤·斯特林格此人,就是一個極端的利己主義者,他所謂的愛,也隻是他自己的自我滿足罷了。
隻是有些可惜了,他看不到那老東西毒發時的樣子。
“唔!咳咳咳…”
垂眸看著身上縱橫交錯的傷口,赫曼剛想自嘲地笑笑,一口湧入喉管的血液便嗆的他開始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越來越多的血液順著少年的嘴角流了下來,因劇烈咳嗽而崩裂的傷口,更是讓本就傷勢慘重的少年嘗到了瀕死的滋味。
明明是如此痛苦的過程,赫曼卻在經曆了劇烈的咳嗽後又控製不住地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
空曠的密室裡回蕩著少年放肆的笑聲,哪怕這裡隻有他一人,他也依舊笑得肆意,隻是這樣的笑並沒有持續多久,便又被一連串的咳嗽聲給取代了。
即便如此,少年的臉上也始終帶著笑容,從察覺到傷口不再愈合的那一刻起,哪怕他不在現場,他也知道那兩人已經死了。
這樣的發現又怎會讓他不開心呢?
“哈哈哈,咳咳…哈哈…咳咳咳…”
赫曼就在笑與咳嗽中不斷反複,直到眼角有溫熱的液體滑落,抬手摸去,手感竟不是血液的那種黏膩。
“我怎麼…哭了?”
赫曼怔怔地瞪著手指上的水漬,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流淚。
他很清楚自己對那兩人都隻有恨,絕對沒有留戀,那麼這滴眼淚又是為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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