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蕎覺得現在的自己,挺可笑的。
她和赫曼是什麼關係?她有什麼資格去過問他的事情?
即使半年過去了,赫曼當時所說的那些話,至今想起仍讓她感到心臟抽疼。
她原以為兩人是朋友,卻不想這一切都隻是她在自作多情罷了。
垂眸看著雙手,她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麵對赫曼了。
千蕎並不知道,在她低頭後,對麵那個始終垂眸看著腳銬的少年看,突然抬眸向她所在的方向看去,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裡藏著濃到化不開的深情。
半年多了,他終於又見到她了。
她好像瘦了,是不是因為半年前那次吐血的關係?
她這半年過得怎麼樣?西大陸發生了這麼多事,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受到牽連,還好塞羅堡被屠時,她並不在那裡…
赫曼看著少女低垂的小腦袋,腦海中想了很多。
他騙不了自己,他喜歡她,喜歡到願意把命給她。
可他的這條爛命,她又怎麼會稀罕呢?
垂眸看著即便戴著手套,也與常人有明顯不同的右手,赫曼勾了勾唇角,他現在的身體,大概也就隻能再活半年了吧?
“我…”
千蕎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在看到向這邊走來的明壹時改口了,“明壹,腳銬解開了嗎?”
“解了,那少年是因為剛進階見習魔法師不久便被封鎖了魔力,才會出現昏厥的情況。”
明壹除了在陣、器、符、丹上造詣頗深外,對醫理也是十分在行的。
千蕎聽完明壹的彙報,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一些,看了一眼赫曼腳踝上的腳銬,便對明壹說道。
“明壹,他的腳銬也麻煩你了。”
因為解器最忌諱被人打擾,所以千蕎在說完這句話後便起身離開了。
趁著這個時間,她正好去看看南宮雋。
赫曼目送千蕎離開,直到看不到對方的身影後才將目光收回。
將這一切儘收眼底的明壹,心想自家主子還挺受歡迎的,隻不過…
看了一眼少年的白發,明壹眸光微閃。
這孩子隻有半年的壽命了,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訴主子呢?
算了,一會兒出去和零商量一下吧。
這般想著,明壹加快了手上的動作,這腳銬拆起來還挺麻煩的,他要快一點了。
遠離西大陸的某處常人無法涉足的海域之上,驟然刮起了一股帶著毀滅氣息的罡風。
原本平靜的海麵被罡風攪碎,海水翻湧間隱約可見水麵之下的幾道詭秘身影。
“桑托斯,我想要答案。”
水麵之上,冷顏麵容平靜地看著對麵的男子,早在千蕎收到那條傳音時,他便知道,桑托斯·傑拉德所說的答案與他有關。
千蕎等人離開後,冷顏便引著桑托斯·傑拉德來到了這片海域,這是他為對方選擇的葬身之地。
“我這裡的答案很多,你想要先聽哪一個?”
桑托斯·傑拉德隨手抹去唇角的血漬,一臉嘲弄地看著冷顏說道。
“當年是你屠儘冷家上下千百餘人,對嗎?”
明明是疑問句,自冷顏口中說出,卻帶著肯定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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