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幽,濃霧彌漫。
村正二進大院西廂房中,兩個身著青黑色長袍,腰間係紅帶的衙役圍桌而坐。
年輕些的先開口“陸頭兒,這胡旺財死狀詭異,我們怎麼查啊?”
年長些的一臉淡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小馮啊,明天該吃吃該喝喝,吃完我們就撤。”
小馮不解,給陸頭兒茶杯中添了水,疑惑道“啊?那案子怎麼辦?”
陸頭兒捋了下胡子,氣定神閒道“慌什麼,該你辦的案子,你怎麼著都能辦成,不該你辦的案子,你拚命也辦不成。”
陸頭兒見小馮臉上仍有疑色,不得不繼續解釋“那胡旺財死狀詭異,雖溺死之狀,但眼鼻耳喉中卻無異常水漬,腹中更無水脹之象。”
說到這兒,陸頭兒表情凝重起來“小馮啊,此狀人力可為?”
小馮遲疑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陸頭抿了口水,下了定論“此案,便不是你我能辦的案子,定個失足溺水就好,若執意揪住不放,恐有引火上身之患。”
二人聊著,渾然不覺屋外濃霧彌漫,一道身影在窗外若隱若現。
陳秋心想這衙役把路走寬了,遂轉身離去。
晨曦初破,金色的陽光穿透薄霧,灑在行進的驢車上。
尚若惜一襲綠裙,從懷中掏出荷包,纖細白嫩的手指夾出一枚褐色沙糖,喂到陳秋嘴邊。
“小秋,啊~”
陳秋遲疑一下,閉上眼睛,張嘴吃糖。
尚若惜一雙杏眼像月牙兒般彎起,自己也夾起一枚糖含住,甜甜地笑起來。
一行三人進入縣城,約定好見麵地點,尚若惜去了雲裳閣交付女紅,陳父帶著陳秋前往宋記藥鋪。
宋記藥鋪藥材收購點,陳父陳秋排隊等待,長長的隊伍中全是采藥人打扮。
等了一會兒,終於輪到陳氏父子。
“有什麼藥材啊?”收藥小廝麵無表情詢問。
陳父取出木盒,邊打開邊說“是祝餘草。”
收藥小廝眼前一亮,看向打開的木盒“沒錯,確是下品寶藥祝餘草!你等會兒,我去尋寧藥師。”說罷,收藥小廝轉身快步離開。
身後排隊的采藥人隊伍喧鬨了起來。
“有人采到寶藥了?”
“老子怎麼沒有這好運道。”
“好像是胡家村的陳獵戶。”
……
很快,那收藥小廝跟在一人後麵過來。
那人看著約莫四十來歲,身著一襲古樸的灰色藥袍,眼神深邃。
收藥小廝捧起木盒“寧藥師您掌眼。”
寧藥師輕輕捧起祝餘草查看,又湊近嗅了嗅,滿意點頭“不錯,足有三十年份。”隨即將目光轉向陳父,淡淡道“五十兩收了。”說完,將祝餘草放進木盒一起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