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練前半夜,隊伍有說有笑的,大家其樂融融都保持著充沛的乾勁。
四千人,如同巨龍一般的隊伍浩浩蕩蕩,一路跋山涉水從繁華的市區走到郊區,再走到密林深處的山嶺。
隊伍前是勤勞的交警同誌們在開路,學校的引路車與引路方隊緊隨其後。
隊伍旁,學校的後勤與巡邏車緊緊地跟著,還有各學院導員的車輛。
外院這邊也是,曹誠那輛白色的轎車緩緩地開在馬路的另一邊,以防突發情況。
符源拓舉了一個小時的中隊旗之後手臂有些酸麻,便將旗子交給了柳賢,他則是和一向寡言少語的許正冕聊起了天。
在這兩個星期的相處中,符源拓也大概了解了這位許同學的性格,與不熟之前的冷漠相比,熟了之他經常被自己這個段子王逗得哈哈大笑,而且他鼻音比較重,笑起來很有特點,經常被自己說像驢。
而且許正冕這個人心思特彆單純,如果仔細觀察他的眼睛,就像是兩塊無瑕的水晶,清澈之中露出不加掩飾的真誠。
倒是與他勇猛的氣質頗為不搭。
隻是符源拓沒注意到的是,在他與許正冕火熱地聊天時,一道略帶歹毒的視線自身後的人群中一閃而逝。
後半夜,隊伍已經行進了十多公裡,第一次長途跋涉這麼久的新生們漸漸體力不支。
學生工作處收到反饋,通知各學院原地靠邊休整三十分鐘。
符源拓原來在草原上可是騎馬放過羊的,有時候一天走個十幾公裡也很正常,這點強度還沒讓他感到多麼疲倦,可因為長時間不運動的緣故,腳也有些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就在他坐在馬路牙子上喝水的時候,驚訝地看到鐘文騫朝著自己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給他讓了地方,符源拓問道
“你怎麼也在?”
鐘文騫的臉在帽子的陰影下若隱若現,他隨手撿起地上的一根狗尾草,拿在手裡打了個結,轉頭道
“我不在誰管你們紀律?”
符源拓似乎想起導員在中隊群說過承訓教官也會參與拉練的事情,但當時隨意一瞥沒往心裡記,而且在出征儀式上也沒看到他們,想來那時他們應該是站在隊伍的最後麵,衣服又與新生相似這才沒注意到。
正想著,抬頭向隊伍後看去,鐘文騫仿佛知道他要找誰,道
“韋羽秋被你們院的小姑娘纏住了。”
符源拓看了一圈,因為路燈太暗,也隻是看到了一個疑似韋羽秋的人,無奈將目光收回,瞧著眼前麵無表情的人,伸出手奪過了他手中的那顆狗尾巴草,道
“你怎麼不去和小姑娘聊天?”
手中的東西被搶,鐘文騫斜眼給了符源拓一個警告的眼神,後者裝作沒看見,自包裡拿出了一條牛肉乾,遞到了他麵前
“吃嗎?”
鐘文騫一看是草原特產,在符源拓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撕開了包裝將裡麵的肉乾扔到了嘴裡,邊嚼邊以他低啞的嗓音說道
“她們老打聽我感情,不想聊了。”
符源拓聞言還想說些什麼,沒想到這哥下麵跟了一句超中二的話
“長得帥也是一種煩惱啊。”
淩晨五點,天剛破曉,萬物蘇醒,覓食的鳥兒發出嘰嘰喳喳的叫聲。
綠化帶中的灌木上已然凝結了晶瑩剔透的露珠。
一隻鬆鼠小心地掠過,驚起幾滴露珠自葉片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