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中,梨元縣令李義正抱著自己的愛妾,美滋滋的喝酒吃菜。
外麵突然傳來急促奔跑的腳步聲,有人慌張來報“大人不好了!是叛軍!叛軍打進來了!”
“什麼?”李義站起來,原本坐在他腿上的小妾也因為他突然起身,“啊”一聲滑落坐在地上。
現在可不是憐香惜玉的時候。
他趕緊出門,一邊穿衣一邊問“什麼時辰了?”
“回大人,戌時剛過。”
李義急匆匆的往門口走,順便安排人去集合兵馬。
他現在真是摸不清頭腦。
不是說好子時動手嗎?為什麼那邊自作主張把行動提前了整整一個時辰?
“你過來,”他叫住身邊一個人,從懷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折子。
“快馬加鞭,把這個給刺史大人送過去,就說梨元縣有叛軍進攻,請求刺史大人派兵支援。”
“是,大人。”
不管了,先按計劃來吧。
安排完之後,李義笨拙的騎上馬,趕往縣衙。
————
縣衙門口,縣丞已經召集所有衙役守軍等著了。
聽到叛軍打來,此時大家都麵露慌張,在下麵不停的交頭接耳。
據說這叛軍個個打起仗來不要命,所到之處戰無不勝,隴右、南郊、衛山三個縣都是隻用了一個晚上就拿下了。
如今終於也對他們梨元縣動手了。
騎著馬的李義姍姍來遲,看著聚集起來的稀稀拉拉的人,他皺了皺眉“就這麼點?其他人呢?”
梨元縣是整個隴城境內最大的縣,縣中衙役守兵等也是最多的,差不多有上千人。
而現在,這些待命的怕是五百人都沒有。
“大人,”縣丞上前貼著他耳邊,提醒他,“那些人都得了瘟疫了。”
“……”李義一噎,擺擺手,“算了算了,不中用的東西們。”
“兄弟們,隨我去城門,擊退叛軍。”
說完,李義雙腿一夾馬肚,率先衝出去。
“衝啊!”見縣令大人鬥誌高昂,後麵的守兵們也打起精神。
“縣令大人都不怕我們怕什麼!”
“就是,衝他媽的!”
“衝啊!!!”
李義聽了簡直忍不住笑出聲來,反正也隻是做做樣子,他衝在前麵,既沒有危險又能落個身先士卒的好名聲。
他真是太聰明了。
他們到達的時候,叛軍已經離城門很近了。
看到對方人山人海的架勢,好像真要一舉攻下梨元似的。
李義在心裡偷偷給趙光點了個讚
演的夠逼真。
就算是做樣子,也是要打一打、意思意思的。
李義下馬走到最前方,正對敵軍將領。
“爾等叛軍居然敢進攻我梨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好像沒看到對麵那黑壓壓的、人數有他們兩倍多的叛軍一樣,氣勢十足。
“本官勸你們趕快投降歸順朝廷,否則,”他輕笑一聲,“讓爾等死無葬身之地。”
雖然對麵也不會投降,但是戰前放狠話環節還是必要的。
必要且有用,比如現在。
“平時看縣令大人跟個飯桶一樣,沒想到關鍵時刻這麼有種。”
“是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早就說了,領導就是比咱們強,縣令大人不可能像他表麵看上去那麼沒用。”
……
小嘴可真是抹了蜜了。
“少廢話了,”叛軍首領說,“一群飯桶,到時候彆被我們打的抱頭鼠竄跪地求饒就行,哈哈哈哈!”
叛軍們都笑起來。
這邊可就生氣了。
“說縣令大人行,憑什麼說我們也是飯桶。”
“就是,打仗就打仗,士可殺不可辱。”
“兄弟們衝啊,讓他們看看誰才是真正的飯桶!”
被激怒的官兵一擁而上,跟叛軍瞬間打成一團。
李義看形勢已經白熱化,趁人不注意溜進了一個小胡同。
他往裡走了幾步,悠哉悠哉的找了個茶棚坐下來,摸了摸旁邊的茶壺,是溫的,甚至還愜意的給自己倒上了一杯熱茶。
晚上寵幸哪個小妾呢?他一邊喝茶一邊想著。
————
打殺的聲音持續了小半個時辰,終於漸漸消弭。
李義覺得人應該是走的差不多了,緩緩的走出茶棚,準備收拾收拾,說最後的勝利感言。
“咳咳,感謝國家,感謝皇上,感謝我自己指揮有方…”
彆緊張李義,你就是最棒的!
果然,遠遠的他就看到,城門的戰爭已經結束,隻有幾個人低著頭在撿什麼。
李義不緊不慢地走近,待看清楚眼前的場景後卻傻了眼。
那幾個低著頭的人居然是在麵無表情的撿被砍斷的手腳。
城門之下,血流成河,遍地都是官兵的屍體。
而剩下的沒死的官兵也都被俘虜了,一個個丟盔卸甲抱著頭蹲在地上。
“這…為什麼跟說好的不一樣?”李義無比震驚,一下子癱坐在地。
怎麼死了這麼多人。
“那裡還有一個!”很快就有人發現了他,一群人立刻向他蜂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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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義下意識的爬起來撒腿就跑,結果因為緊張,直接左腳踩右腳拌在一起,摔倒了。
後麵的人一擁而上,壓在了他身上,差點兒把他早飯從出口壓出來。
“下去,趕快下去!”李義捶著地大喊,“你們要壓死本官嗎?”
不過很快他就喊不出來了。
因為他也被綁成了一個粽子,跟其他被俘虜的官兵扔在了一塊兒。
“大人,您也來了呀?”旁邊一個官兵看到他熱切的打招呼,“吃飯了沒?”
李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