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成了?”
賀芳亭小心翼翼地道。
惡鬼是不是被嚇走了,一會兒醒過來的,就會是瓔兒罷?
邵沉鋒心說你問我,我問誰去,我也是第一次乾這事兒。
“不知。”
賀芳亭也發現自己問錯了人,讓侍女們把李壹秋抱回床上,有的掐手指,有的掐人中。
這點傷,瓔兒受得起。
幼時喝藥,她也很勇敢,從不怕苦。
沒多久,李壹秋醒來,瘋狂掙紮。
忽然感覺堵嘴的手帕沒了,立刻叫道,“娘親,娘親,我是瓔兒,我是瓔兒呀!你快來救我!”
賀芳亭俯身看了看,歎了口氣,拿乾淨的手帕堵回去。
這惡鬼服軟之前,她不想聽它說半句話。
還不氣餒,又叫人拿來那三柄鬼頭刀,架在李壹秋脖子上,百般威脅,各種恫嚇。
但都沒用。
惡鬼就算被嚇暈,醒來依舊還是惡鬼,不是她的瓔兒。
折騰了大半天,賀芳亭失望地確定了一件事,再凶惡、再有煞氣的兵器,也無法驅走這惡鬼。
它死死纏在瓔兒身上。
出了這廂房,賀芳亭信步走到院外,在一處懸崖邊呆站了半晌。
還能怎麼辦?還能怎麼辦呢?
白雲觀的道士,在她看來已經是最有修行的高人,彆的僧道尼巫,都帶著世俗之氣。
市井民間那些神婆神漢更是不可信。
白雲觀道士都驅不走這惡鬼,其他人肯定更不行。
帶煞氣的兵器也不管用。
何況,天下間,再尋不出比赤蛟鴻雁刀煞氣更重的兵器了。
這兩條路都證明了走不通。
看著天邊的雲彩,賀芳亭忽然福至心靈,掠過個想法。
或許,她不應該將這惡鬼當成邪祟去對付,而應該當成活人。
這惡鬼也真的很像活人,有著活人的喜怒哀樂,貪嗔怨懼。
活蹦亂跳地在她身邊待了七年,無一人察覺有異。
它的名字李壹秋,也很平常。
這惡鬼生前,大約就是個平平常常的人,還不大聰慧。
想著想著,一個主意漸漸成形。
此時風聲獵獵,吹亂了她的發絲和衣裙,似欲乘風而去。
邵沉鋒站在她身後,忍不住道,“這兒風大,回去罷。”
賀芳亭沒注意他,還以為已經走了,聞言往後退了兩步。
不知為何,忽然想問一句話,“王爺,你也覺得,我是因為女兒不孝,才生出臆想麼?”